“无妨。”黑夫笑道:“若能顺利当上亭长,多半都在湖阳亭那边,没时间料理田地。”
“话不能这说。”
衷却看得更长远些:“你做亭长,每年72石俸禄,可这百亩土地请人来佣耕话,就算是漫天撒种,最差年百八十石收成,你起码能得半。撇除交给官府租、赋,也快赶上亭长年俸禄。”
“兄长说有理。”
黑夫想想也对,自己就算不种地,雇人来佣耕也不错,这年头没有土地,只能卖力气雇农还是有。唉,就是不知道那个叫陈涉小雇农,现在在哪呢?黑夫好想邀他来帮自己种地,顺便坐在垄上,起谈苟说地,聊聊燕雀和鸿鹄志向……
“你看,还是仲弟知道心疼阿姊,你学着些。”
浣姐面含微笑,故意用手肘撞橼两下,橼脸色这才松弛下来,点头道:“若能如此,自然是好事,黑夫放心,三两日便能做出来。”
“姊丈,做踏碓事,切勿对外声张,别人若问起,你就说是做桔槔。”
离开这里前,黑夫还反复交代橼和浣姐,这件事暂且保密。
因为踏碓虽然要到汉朝才发明出来,但却比石磨都简单,造价便宜,只要看几眼就能仿造。
舂谷!”
橼是懂行,他眼睛顿时亮起来,拍大腿道:“仲弟,你是怎想到!”
黑夫搪塞道:“早上睡觉时听到舂米声和打水声,不知不觉将这两事梦在起,醒来后觉得或许可行,便想问问姊丈,可否能做出来。”
橼笑道:“这个简单,待找齐材料,两三天就能给你做出来。”
“不知要多少钱……”
说话间,衷停下脚步,往前指道:“这片,就是你田。”
黑夫按着衷比划左右看,不由倒吸口
到这时候,衷也明白黑夫想做东西是什,不住地夸他真是有心。
其实衷并不知道,黑夫之所以想做踏碓,除让家里女眷少干点苦活外,还因为心里隐约有个想法,或能为自家牟利。但能不能成,他还得问问法律方面专家,所以,暂且先敝帚自珍吧。
姊丈家在里北,这里已是夕阳里尽头,出墙垣,就是大片大片田地。既然都到这,衷便约着黑夫,去他被分到那百亩公士田地上看看。
出里门,他们沿着各家田地交界阡陌,往东又走将近里地,地势渐高,也越来越靠近山林。
衷有些惭愧地感慨道:“为兄没本事,虽然你宅离家不远,却未能替你争到最好地,这片地太高,难以汲水,种不稻,只能种粟。”
听黑夫提钱,橼脸色顿时黑,腾地起身道:“家人,你跟提什钱!你莫非还在将当外人?”声音之大,吓旁衷和浣姐跳。
浣姐见丈夫倔脾气又犯,连忙又掐他下,骂道:“你与弟好好说话,吼什吼,坐下!”
橼很听妻子话,复又坐下,但仍是气呼呼。
“是小弟错。”
黑夫少不得长拜道歉,笑道:“也知道,姊丈不是那样人。其实想要做此物出来,也是觉得母亲、丘嫂,还有阿姊每日舂米太过劳累,想让她们省点力气,少花些时间。姊丈不如便做两个,两家边个,若需要砍树碎石,叫和惊声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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