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工师请看，这是
替姊丈做
记录。”
黑夫掏出
块木牍递过来，工师瞧，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这半个多月来，每日用踏碓舂米记录。每次，黑夫都看着日头，舂半个时辰左右，而舂得谷子，从5斗到7斗不等，有次甚至舂得8斗！
县工师越看越惊讶，来是惊讶黑夫记载得如此缜密，仿佛切都在他计划之内。二是在怀疑，这踏碓，当真能半个时辰舂这
多谷子？
秦国官吏注重实效，县工师也没有多废口舌
走在前面是个七尺半青年，头顶褐帻，穿着皂色麻布衣裳，显然是个公士。后面人则身高八尺，看他打扮，大概是个士伍或者工匠。
来到跟前后，将手里东西放，那公士娴熟地朝工师适下拜行礼：”云梦乡夕阳里公士黑夫、匠人橼，见过工师！“
旁橼也学着样子，笨手笨脚地下拜。
“黑夫？”
工师适对这个名似曾相识，旁边文吏则告诉他，这就是十月份时因为力擒三盗而出名猛士。
容积定为升。当南郡来官吏检查时，安陆方升，其误差，上下不得超过5%，否则就是违规。
兵器更是如此，做弩机时，要做到安陆县和竟陵县不同工匠制作不同悬刀大小致，都可以安到江陵县制作弩身上……
工师适不知道，后世有人将这种严苛到极致工艺叫做“标准化生产”，他只知道，若是连续三年都有不合格甲兵出现，他这个工师就做到头。或许爵位都要被削，继续干家族老本行，磨刮皮子去……
所以，当工师适回到官署所在院子里，尚未脱下厚重冬衣，就听到外面有人来献“舂谷神器”时，他是很不耐烦。
“又有乡下匠人来献宝？”
“好壮士！”
时人重勇士，工师适少不也要称赞句，对他们二人态度也好点，便让他们进屋，在检查完二人验、传后，开始耐下性子，听黑夫介绍起他们带到县城那器物来……
“小人敢言于工师，此物名为踏碓，乃是姊丈偶然做出……”
听完介绍之后，工师适不由生疑，从古至今，舂米都是靠着双手，而面前这二人却说，可以用脚踏木杆方式来舂，还更快捷省力？
“此物当真能让舂米事半功倍？”
秦国奖惩严明，所以那些乡下小工匠，常希望献上东西能得到奖赏，比如免除次更役，亦或是赏钱数百。不过穷乡僻壤人，往往稍微得样东西就当做宝贝，其实平平无奇，工师适已经见多，怎可能每个人送来，都是“和氏璧”？
和氏璧故事，在南郡流传甚广，那是发生在几百年前楚国事情，楚国人卞和两次献璧，都被认为是假，遭到刖刑，两只脚都没。到第三次才被接纳，由此才有天下至宝和氏璧……
但秦国不是楚王，只要来献器物人没有做超越自己本职事，不论好坏，都得接下。然后再和颜悦色地告诉他们，这东西没用，得不到什赏赐，汝等哪凉快哪呆着去……
所以，工师适纵然不想见，但还是让人将那两名来自云梦乡献宝人带上来，无非是浪费半刻时间。
不多时，便有二人扛着件器物进到工师官署院子里来，惹得院子里众吏员瞩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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