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疾咬咬牙:“实在不行,便去为官府做劳役吧。”
他句话声叹,说很凄凉,就这病怏怏身体,恐怕重点活都干不吧。
黑夫虽然惋惜同情,甚至还有点歉意,却不可能就这放去疾。
在秦国,身为官吏,“纵囚”可是要被重处,耐为鬼薪,黑夫可
“先要拜谢亭长。”
去疾在草席上长拜及地:“谢亭长今日当着妻面,没有用绳索将缚住,还说只是找问话,不然以她那柔弱性子,定会吓坏……”
黑夫让他起来:“虽是亭长,依法执法,但谁没有父母妻儿?不必为难地方,不会刻意刁难。”
去疾苦笑着道:“也在乡中听过点律令,知道自己此番是犯事,只是不知会被处以何种刑罚,还望亭长能告诉。”
“匿名投书,罚三甲,相当于四千多钱,若不能偿清,就为官府做劳役。”
加剧盗墓猖獗,南郡遂成盗墓者乐园。
但是,秦国官府也没有因为被盗是楚国贵族墓,便默许这种行为。恰恰相反,秦国也认为,盗墓者掘人祖坟,是伤天害理、禽兽不如行为,故而“以严威重罪禁之”,立法对盗墓者严加惩戒!
盗墓,尤其是多人合伙盗墓,发生在他们小小湖阳亭,绝对是桩大案!
黑夫起身道:“《盗律》中有言,盗发冢盗墓,与杀人、伤人致残等同罪,轻者黥为城旦,重者处以磔zhe刑……举报者,缉捕者,亦有购赏!”
他看着去疾,有些惋惜地说道:“公士去疾,你既不是诬告,也不是诽谤,有什见不得人?为何不亲自来亭里报案,或者转告里正,让里正告知乡吏?那样话,非但不会处罚,还有赏赐。何苦出此下策,用匿名信来投书?”
黑夫道:“以你家财力,缴清也不难罢?”
“亭长高看,这四千钱,足以让倾家荡产。”去疾面露苦涩。
这时代富人之家,大概就是十万钱左右家财,有牛有马,还有僮仆。中人之家,两万钱左右,能养得起牛。黑夫家现在也就勉强摸到万钱标准,本以为这去疾家境能好些,然而却更差?
去疾开始诉苦,说他去年成婚,已经花几千钱,如今余财不多,恐怕要将家里东西,乃至于他那小妻子嫁妆都变卖,才能凑齐罚款。
“吾妻嫁妆是万万不能卖,那可是救急钱,待生下儿女,还要抚育其长大。”
去疾也听出黑夫惋惜之意,苦笑着道:“好教亭长知晓,来,是时糊涂,因家中新妇有身孕,便不想冒险。可也没办法视而不见,便生出投匿名书信告知官府想法,不管成与不成,至少能让良心无愧。刚开始时心存侥幸,觉得无人能猜到是,谁知亭长料事如神,第二天就找到家……”
这也是人之常情,去疾只是个没有什背景小公士,那些个盗墓贼却有数人,万他告发之后,官府没抓到贼人,那些盗贼却知道是去疾告状,恼羞成怒之下,报复他家怎办?
“还有第二个原因……”去疾欲言又止,看看室内众人,盯着黑夫道:“只说与亭长人听!”
……
待黑夫将众人都打发出去后,回头问去疾道:“众人都已走,你要说什,便说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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