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陶在最后,抱着弓,低着头,担忧以这风速,自己箭矢怕是派不上用场,帮不亭长。
此处距离盗墓地点尚远,东门豹和利咸位于中间,左右,各点根薪柴当火把照明,在黑漆漆夜空中显得格外耀眼。
远远望去,那对火把,又像是凶兽对夜明眼,晃荡悠悠……
他们行四人快步而行,仿佛嫉恶如仇天狗嗅到贼人气息,对着天上皎洁月亮发出声长嗷,然后便踏着月光,向
小陶自不必说,挎张不大弓,力度大概只有八斗,身后背着箭囊,里面有七八支箭……
黑夫将剑背在身上,边问道:“弓箭晚上能好使?”
小陶则回应说,那些人连夜挖墓,肯定点火把,只要有光点,二十步内,他在夜里样能射中!
“好,长短相济,弓矢在后,吾等也算准备充足。”
黑夫拎起块蒙皮小木盾,带领众人出湖阳亭,他嘱咐蒲丈好好看着亭舍,而后便看着已经完全漆黑夜空,指着西南面道:“出发!”
走出湖阳亭时,黑夫觉得,自己现在模样,肯定和后世始皇陵兵马俑里“步兵俑”像透。
亭是基本治安单位,所以拥有武备,存储五兵。
湖阳亭前院小库房里,就准备着两副甲衣,考虑到公士去疾说,那些个盗墓贼都持有兵刃,人数至少有四人,甚至可能持有弓箭,黑夫决定还是保险点,穿上甲衣为妙。
当他在东门豹、利咸帮助下,披挂上皮甲后,黑夫总算知道,这玩意为什这贵。
黑夫他们亭里这套只是最简陋前身甲,顶多值几百钱,仅能护住胸腹,得像前世做饭挂围腰样,以系带分别挂在肩膀和腰部。
寒风飕飕中,黑夫仿佛回到前世实习时,跟着前辈们在夜里出勤时候……
但这次,他不再是刚出警校愣头青,而是亭之长。
远处,云梦泽畔起伏不平山丘,好似条鳄鱼脊背。山林里树木叶子早已落光,光秃秃树丫在风中颤抖。大片大片稻田里,积雪已融化不少,悄寂无人,甚至连野兽都不见只。眼前涂道上亦是空落落,没有个人影。
唯有湖阳亭四人,披甲持锐而来。
黑夫走在最前面,风吹得他头顶帻随风乱舞。
他低头发现,这甲衣是将整块牛皮切割成大大小小甲片,每个甲片都钻出小孔,结实而纤细丝绳将其联缀在起,有地方还有甲钉……虽然防御力有限,安好在不算很重,不影响活动。
至于黑夫武器,也从那柄陪伴他几个月九寸小短剑,变成把二尺剑。蒲丈说这是前任亭长留下,现在就归黑夫,木制剑柄用铜丝缠绕防滑,青铜剑刃有点小缺口,但无伤大雅,刺入人体完全足够。
求盗东门豹则挑两柄手戟,长尺半,他喜欢与人短兵相接,还喜欢在数步之外,戟掷过去,伤人性命——虽然他从没杀过人,但平日里总喜欢对着树桩练习,今夜正是显身手时候。
至于剩下那副甲,东门豹是拒绝,他嘟囔着“大丈夫就该受点伤,留下疤痕”,满脸嫌弃地将甲推给利咸。
利咸倒是很谨慎,好好地披上甲衣,挑杆长约九尺长矛,他觉得,擒贼时不应该全员短兵,应该长短相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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