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声无法驱散恐惧,外面打杀声源源不断地传进耳朵里,冰冷刺骨风也从椁室缝隙灌进来,发出呜呜诡异哀鸣……
也不知过多久,外面打斗声渐渐
四周黑洞洞,低头,却见那个女殉葬者头骨眼眶,好似闪烁着淡绿色光芒,正在凝望他,质问他为何要惊扰亡者!
“救命啊!”手中铜簋叮当落地,兴趴在墓壁上大喊大叫起来,却无人管他。
此时此刻,椁室之上地面正打得热闹,却见火把乱闪,各种声音混在起:
矛尖与剑刃相撞,尖锐金属哀鸣在墓穴里回荡;弩机悬刀被扣动,唆声,弩矢飞向目标,却撞在木质盾牌上,发出声闷响;弓弦颤音随即响起,引来声人吃痛惨叫,甚至有箭矢射到椁室石头上,溅射出丝火花。
地面上显然正在发生剧烈打斗,但兴却以为,来不是人。
等他气喘吁吁,再搬着个最小簋,试图往上递时,却举半天,也没人来接。
“哎哟!”
地面之上,传来阵惨叫!
是那个看守火把、兵器人发出,然后就是沉重倒地声,以及敞等人厉声示警声……
“小心,快御敌!”
胄,歪着脑袋坐在车上……
这些人和车马,都是墓主人殉葬品。
“不要乱叫!接着火把!”
外面响起敞愤怒声音,而后根火把也被放下来,兴只好边小心避开殉葬者骨骸,接过火把,插在地上。
这时候,他差不多看清椁室全貌,椁室很大,是石制,中间放置棺材,周围被密密麻麻陪葬物围绕。
“是鬼来,是鬼来惩罚吾等……”
兴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听过种种鬼故事,听日者说,鬼外形十分凶恶,睡觉时身体折成两半,走路时双腿并拢,看上去像是个独脚怪兽在蹦跶,乡里之民们称之为“刺鬼”。
兴还不止次听人声称自己目击过刺鬼,说它们以桃为弓,牡棘为箭簇,鸡羽为箭羽,瞄准做坏事之人心窝就射,能百发百中……
如今,那些鬼来,就在外面!
兴害怕极,他蹲下来,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头,闭着眼,在片幽暗椁室中,这孩子嚎嚎大哭起来……
“御敌?发生什事?”
兴在下面什都不知道,有些恐惧,他抱着冰冷铜簋慢慢后退,却不防失足将插在地上火把脚踩灭……
椁室之内,瞬间,就黑下来!
仿佛是有鬼怪调皮,撅起嘴轻轻吹,熄灭唯光明……
兴只感觉自己被黑暗彻底包围,顿时毛骨悚然。
兴哆嗦着跪倒地上,朝那黑漆漆阴森森黑棺拜拜,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,若不这做,上面那些人就会毒打他,杀死他,将他抛弃在荒野里……
然后,兴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些髹(xiū)染得红、黑相间,美轮美奂漆器,递给上面人。
搬几个漆盒、漆樽后,敞又让他去搬鼎、簋。
就着地上火把,兴看见,椁室北面,确整整齐齐地摆着七个鼎、六个簋,从左到右,个头依次变小。
他当然不知道,这是楚国内部等同诸侯“封君”礼器规格。那些最大鼎足足有半人高,太重,他搬不动,只能扛着个最小鼎,勉强递上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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