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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狱吏,这案子很大?方才狱掾如此肃穆,都不敢吭声。”
车速很快,颠簸不已,季婴死死把着车舆栏杆,小心地问道。
“休说你不敢出声,狱掾说话时,吾等也是大气都不敢喘啊,不小心说错话就要罚抄竹简二十枚,谁愿意啊……”乐心中暗暗腹诽。
上次见面时,季婴还是案件原告,这回,他却已经是名邮人,大家同属于体制内公务员。所以乐也不必隐瞒,边驾车边笑道:“然也,这怕是十月份开年以来,县狱接到第大案!”
乐被吵醒好梦,本想让那不懂规矩亭卒在孰里好好待晚上,但又想起喜大夫那“公务不得拖延过夜”唠叨,只得满脸不乐意地让人开门,让那报案亭卒进来。
来却是他认识人,湖阳亭邮人季婴。
等季婴磕磕巴巴地讲完事情经过后,乐瞌睡顿时不翼而飞!
他意识到,此事涉及匿名投书、团伙盗墓、里吏监守自盗,是桩不得大案!
事关重大,乐不敢自作主张,便忙不迭地派人去将自己上司,狱掾喜请过来。
安陆县南通夏浦,北达随、唐,是南郡处交通要道,所以年四季往来舟车频繁,再加上进城买卖商贩、兜售米粮百姓、北上服役戍卒,流动人口不少。
但不管等在外面人有多少,每日城门开启时间,依旧是雷打不动日出为准。
然而事情总有例外,腊月十二这天,平旦时分,天还未亮,安陆县南门便提前打开。
夜色中,黑衣黑冠官吏驾车马当先,疾驰而出,身后车舆上还有二人。
“那不是县狱乐?”
且不说难得见匿名投书,也不说身为里监门,与盗贼勾结丑闻
喜今日休沐,在家安歇,但很快就来到县狱。他却不听乐、季婴口述,也不审问涉案公士去疾,而是先审阅湖阳亭长黑夫匆匆写就爰书,上面有简略案发经过。
秦律《内史杂》规定,官吏有事请示,必须用书面形式,不得口头请求!
喜是个注重法律程序人,在切手续无误后,他才开始询问案犯,分析案情,并给出指示。
“事件紧急,天亮后请求县尉发兵相助已来不及,乐,你速速驾驶乘车,带着季婴及孔武狱吏名,出城门赶往湖阳亭,令湖阳亭众人助你控制朝阳里里监门,再令其交代罪行,以及盗墓贼藏身之所。天亮后,亲自带县卒过去,将其网打尽!”
喜将出城凭证交给乐,乐领命而去,等真正出城时,已是平旦时分……
守城门县卒打着哈欠说道,火把映照下,他眼就认出,那驾车小吏,正是县狱狱掾属下,狱吏乐。
狱掾乃是狱曹主官,负责诉讼刑狱诸事,狱吏则是其手下百石小吏。狱掾坐镇县城,遇上案件,般会先派狱吏前往案发地处理。
所以天还未亮,乐就用紧急凭证,叫开城门,匆匆带人出城,众县卒纷纷猜测,定是外乡又发生什案子……
“这年真是不太平啊。”县卒也不由感慨。
他们猜没错,昨夜“人定”时分,夜间宵禁刚刚开始时候,负责在县狱值班乐正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,却被狱卒匆匆喊醒,说是外面有外乡亭卒叫门,有紧急案情要禀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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