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战之民百人,而有技艺者人焉,百人者皆怠于农战矣,在秦国,匠人和农夫人口比例,大概是比百。
秦国直认为:如果民众看见靠空谈游说人待俸君主也可以使自己得到尊贵地位,商人也可以发财致富,手工业者也能以此养家糊口。民众看到这三种人职业安适,又可以得财利,就定会逃避农耕和作战……
趋利避害,人之常情也。
所以对于表现出色工匠,由郡县工师做出奖赏就行,升爵级,得万钱,那乡下匠人还不得乐开花?想让大王、朝廷大力表彰?那岂不是乱秦国法度!
至多,也只是做出此物工匠”橼“名字多次出现在少府木牍中,让年轻小吏章邯记住此人,但他并不知道,在橼背后,还有个名叫黑夫小亭长……
去粮食,很多属于今年新谷,将士们吃饭前,还得先舂舂,前线军需官已经抱怨过许多次,但恒山、邯郸、河间地区仓吏也无可奈何,他们那里原本属于赵国,乃是新征服领地,局势并不稳固,丁壮都强行征发去前线运粮围城,只剩下些老弱妇孺,眼下农忙在即,哪还有时间细细舂米?
若是三郡能配备踏碓,岂不意味着,可以在更短时间内,以更少人手舂出更多米发往前线?若是前线也配备踏碓,那将军们也不必为吃饭问题发愁。
于是乎,少府考工府、治粟内史咸阳仓主官,在商量之后,递交给丞相府、御史府公文里,都称踏碓为“军国利器”,建议立刻将此物发往各郡县,令官府制作推广。
这条建议最终递交到大王面前,遂令诸卿廷议。
这时候,便出现点点不谐声音,位负责管理刑徒司空忧心忡忡地认为,若踏碓得以推广,这样来,“舂”作为惩罚女犯人最严重刑罚,岂不是减轻许多?甚至会名存实亡……
……
于是,月底,在踏碓被命名为
这个疑问被诸卿广泛讨论,最后,还是刚升为廷尉不久李斯给出个让人无话可说答复。
“商君曰:以刑去刑,国治;以刑致刑,国乱。刑罚目不是为惩罚人,而是让百姓明白有些事不能做,稍有做苗头,就应该以重刑将此等行为铲除,让举国上下都明白,哪些事情不该做,哪些事情可以做。到最后,重刑因为无人触犯相应条文,可以永久成为摆设,不再使用,这样叫做以刑去刑,这便是吾等法家之人理想……“”现如今,既然踏碓能使舂谷事半功倍,对于秦国而言,就好比将士剑刃快倍,甲胄厚实倍,国素来讲求功至为上,正应当毫不犹豫推行,如今岂能因为害怕让隶妾惩罚减轻,而因噎废食?”
廷尉就是廷尉,不愧是荀子高徒,番话让朝廷众人无话可说,于是大王也批准此事,在诏书上曰:“可”!
少府和治粟内史全权负责此事,官吏们纷纷说,此物若能在全国推广,那今年各郡工师比评,南郡要得第,而在南郡内部评比中,安陆县也将是当之无愧第,安陆县工曹,仓曹,皆可赐劳绩三十天。
不过,到此为止,朝廷上下,依然没有重奖发明者打算,因为秦国对于工匠、商贾赏赐,确比对士伍官吏要吝啬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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