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他!便无人再与你相争!”
这个念头出现,叔武便再也无法止住。他心虚地四下张望起来,左右无人,那些亭卒,恐怕再过刻才能赶到,瘸腿厩典就更不用说。
黑夫见叔武眼珠打转,知道他起杀意,心中暗道不妙!
“对,杀人,可不能用剑,那会被令史查出来。”
叔武眼睛落在数尺之外,黑夫自己剑上。
“不懂游徼话。”
黑夫摇摇头:“奋力擒贼,误中陷阱,虽然失职,却问心无愧。游徼大可带着回县城去,你二人公堂对薄!若是所告不实,游徼自己可是要受诬告反坐!反倒是游徼自己,明明到跟前,却不施以援手,坐视凶犯离开,百步之内见死不救是罪,身为游徼放贼人离去是罪。要说与楚谍暗中勾结人,你嫌疑似乎更大些!”
“你!”
叔武面色阵青阵白,他心想要跟黑夫抢功,所以才来这快,可到跟前,眼看县里著名勇士黑夫都被贼人倒吊起来,叔武立刻就怂,哪里还敢露面?
他是知道自己本事,所以在凶犯走后,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,见黑夫如此狼狈,不免又得意起来,心生邪念,想用他听到只言片语,泼黑夫身脏水。
这个。”
他手里东西,正是黑夫被枝叶挂掉赤帻。
“黑夫惭愧,中凶犯陷阱。”黑夫有些尴尬,自己最狼狈幕,居然被老对头看到。
“凶犯狡猾,跑也是常事,亭长勿要自责。”
叔武笑呵呵地将赤帻递给黑夫,却在黑夫接过那瞬间,突然将手里剑,横到黑夫脖颈上!
“别动!”叔武继续用剑指着黑夫,面露凶相,他自己另只手,则过去够黑夫剑……
“用黑夫剑杀他,就说是被贼人夺剑所刺,赶到时,只剩下具死尸,这样绝不会有人怀疑……”
正想着时,叔武却忽然听到背后有响动!
他也顾不上其他,连忙回头挥剑猛刺,黑夫却早已跳将起来,闪开
谁料,黑夫竟点都不怕,叔武未能看到他惊慌失措模样,不由大为气恼。
这些时日以来,县右尉中对黑夫日渐倚重,对自己却常常训斥,甚至说要撤他游徼之职,让黑夫取而代之……
嫉妒在叔武心中生根发芽,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巨木,盖过眼前大榕树!
诚如黑夫所说,无凭无据告他通谍,坐实罪名可能性不高,说不定自己还会被诬告反坐。
可若是,在这无人山里,将受伤黑夫杀,再说成是贼人干呢!
“黑夫,将你手里刀削放下。”
“游徼,你这是何意?”黑夫看着那剑,暗叹口气,心道今天莫非是水逆?但还是扔刀削。
叔武脚将刀削远远踢开,此刻黑夫手无寸刃,他便不再假装,大笑道:“那凶犯,不对,应该叫楚谍,其实是你故意放走吧!”
黑夫冷冷看着叔武:“游徼在乱说什?”
叔武板起脸来:“黑夫亭长不必装,半刻前就到此处,正好听到你与那贼人最后几句对话。他明明可以杀你,却偏不杀,走时还自报真名,约着下次见面时间。你若未与其串通,何必如此!也难怪那楚谍处处牵着吾等鼻子走,原来是有黑夫亭长协助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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