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前往楚国兰陵,拜访大儒荀子,成荀子生前最后名弟子!”
“荀子逝后,他为其守丧三年,待归来之后,又闭门三年,半步不出房门,将先前所学融会贯通……”
“三年后,他突然出门,径自离家,到河边洗浴沐发,站在水里思索良久,而后便说,他本读尽六国之书,然韩国已灭,想必不久将来,六国之书籍典章,将尽归于秦矣。于是便欲效仿先师足迹,西入秦国,以观秦政。”
“他入秦之后,便以其学识轰动咸阳,被征召入御史府为史,掌图书典籍,据说颇受御史大夫及廷尉信重……”
说到这里,在张氏兄弟以为,在知道自家深厚底蕴,还有人在咸阳有人做官,本该越来越惊恐小吏黑夫,却越听越兴奋。
虽然东张号称礼乐之家,可他自己却不太精通儒术,只是把这当做裱糊门面东西罢。
反倒是西张张负,不但更有识人之明,也更有点文化底蕴。
这时候,张博终于明白张负暗示,连忙颔首道:“没错,子瓠确说过。”
他叭咂着嘴,言不由衷地说道:“不曾想,秦军之剑舞,竟是暗含武王灭纣之礼乐啊,难怪能势如破竹……哈哈哈。”
仲鸣照旧将这段话翻译给黑夫后,还说那位“子瓠”就是张氏在咸阳为吏子弟。
过,反是不可能反,只能与之合作。
张负比张博聪明多,虽然做和事老,但为家族利益,该出头时,还是得出头。
至少,要将这尴尬局面,搬回点,不要让张氏输太难看吧。
于是张负突然出声问道:“游徼,兵士们方才舞蹈,莫非是《大武》之乐?”
……
最后,他竟情不自禁地拍案而起,只恨双方方言差距太大,无法直接追问,只能让仲鸣转述道:“那位张氏君子,那位子瓠,他名是什!?”
张博与张负面面相觑,似乎没达到自己期望效果,但事到如今,二人只能硬着头皮吹到底。
“其名,张苍!”
黑夫时好奇,也让仲鸣问道:“不知张氏君子在咸阳担任何官职?”
张氏兄弟等就是这句话。
张负立刻摸着胡须,笑呵呵地说道:“说起这族侄,真是非常人也,其嗜书如命,无所不观,无所不通,乃是个博古通今天才!”
张博接话道:“是看着他长大,其三岁便会读写,五岁便知诗书,十岁遍读家中所藏书籍,十二岁去向县中儒者学习……到十五岁时,自认为已经学遍魏国之书,便背着行囊,只带着个仆从,前往楚国游历……”
黑夫听着这老哥俩在那唱双簧,表情渐渐变得惊讶起来。
“大武之乐?”
黑夫这时候脸懵,摇摇头,他没文化,不知道什是《大武》。
张负乘机对同样不明所以张博道:“吾弟,还记得?子瓠(hù)曾经与吾等说过,这大武,乃歌颂武王伐纣赫赫武功,共有六段,同样是以剑、盾,披甲为舞。此乃周代之乐,用以在宗庙祭祀祖先,亦或是出征之前激励士气。”
说着,他还朝张博眨眨眼。
张博虽然是那位“子瓠”亲叔叔,可往常侄儿游学回来,兴致勃勃地和他们聊自己新学到儒术时,张博却听得直打瞌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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