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对黑夫驻守,张氏纵然不喜,亦只能捏着鼻子接受。
对黑夫而言,虽然在这次博弈中大胜而归,但张氏邀请全乡父老贤良到场,向他展示自己人脉和乡中翘楚地位。至少在战争结束前,秦军若想要阳武,要户牖乡稳定,那就离不开张氏。
所以黑夫不能将张氏怎样,没张氏合作,秦在这个乡统治,恐怕会立刻崩溃,这五十多秦卒,寸步难出营地,连半个月都呆不下来。
再说,看在张苍面子上,只要张氏老老实实,他也不至于为难他们啊。
大家都是成熟人,不会争时之气,于是便结束博弈过招,开始重新回到案几前,收起自己捏紧拳头,冲对方露出笑脸。
选!
于是,当那天宴飨上,张氏兄弟搬出张苍,想狐假虎威吓唬他时,黑夫竟不忧反喜!
他不但表现得很兴奋,还反客为主,语重心长地教训张博番。
黑夫说,张苍日后前途无量,作为叔叔,张博应该让他在咸阳安心入仕,所以张氏也需安分守己,谨遵律令,与秦吏好好合作,不要为张苍惹祸……
黑夫现在还无法与张苍直接接触,但至少摸到他老家,知道他在何处为官。这样话,以后有机会到咸阳,要找起来也方便,还可以谎称与张氏有点交情,不会显得突兀……
纳粮救急,便是张氏朝黑夫示好最好方式。
从这天以后,黑夫与张氏往来,便多起来。
按照秦国制度,啬夫职听讼,收赋税;游徼循禁盗贼;三老掌教化。大家各司其职,黑夫不会干涉本地礼俗生活,更不会越权去管户口税务,只需要张博、张负送粮食给他,帮他维护本地秩序,大家有限地合作,达成默契。
套用句话描述双方关系,那就是:本地土豪劣绅开始和外来帝国主义侵略者勾结在起,共同剥削广大百姓,镇压满腔热血爱国人士。
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,到四月份,本来切平静无事,但黑夫怎也没料到,自己会因个市井八卦,被卷入桩历史上著名案件里……
这下轮到张博、张负二人呆若木鸡,张苍虽然没啥实权,可毕竟在咸阳做官呢,这黑夫却点都不怕,反而副为张苍考虑语气,教训起自己来,真是岂有此理!
如此来,张氏兄弟王牌也没,反倒觉得黑夫这个小吏有些深不可测。
事后张负十分疑惑地对张博说道:“那黑夫,明明是个连氏都没有秦人,为何如此胆大?而且他言谈举止,今日用种种手段,说是个统帅千人率长,都相信!此人今后非凡俗之辈啊。”
张负会点相面之术,贯有识人之明,所以张博也信他。总之,经过那场宴饮博弈和试探,张氏再也不敢小觑黑夫,小觑秦人。
黑夫向他们明示魏必亡大势,还展示自己手下武力,虽仅有五十人,却能敌数倍僮仆轻侠。他俨然以秦军本地代言人自居,任何对于他傲慢态度,都可以被视为不服统治,任何针对他杀意反叛,都会招致秦国大军残酷镇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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