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”
瞧见是主人大半夜亲自前来,老媪连忙后退行礼,抬起头,又看到两名手持利剑僮仆紧随其后,更是吓得魂不守舍。
听到声音后,里面黄氏也匆匆穿上衣裳走出里屋,却见她三十余岁年纪,但风韵不减当年,弯眉秀目,皮肤细腻,不愧是外黄第美人。她穿着两色襦裙,裙长曳地,袅袅婷婷,乌黑长发垂在身后,因为夜风清凉,外面还披着身红色深衣,在月光映照下,格外炫目。
“原来是叔父。”
在见到是张博后,黄氏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个万福礼,庄重缓慢屈膝并低头,但抬头,却瞧见张博苦涩脸庞,还有左右两名持刃僮仆。
硬朗半辈子张博,此刻却突然变得懦弱起来,他迟迟无法下令,甚至还让人去厅堂询问黑夫:“可否由秦卒动手?”
不会,陈平奉黑夫之命来回话,只是淡淡地说道:“此事因张啬夫而起,当由张啬夫亲自下令收尾,也好向游徼证明,张氏心向秦国之意……”
“倘若张君实在无法下手,将张耳妻、子直接移交给游徼也行,但那样话,游徼便无法保证,等张耳之妻到上吏面前,是否会供出,户牖张氏曾收留包庇她们……”
言罢陈平重重揖,告辞而还。
“好狠秦人!”张博唾骂不已:“他不愿意脏手,难道就愿意?这是想要家与张耳彻底结仇,断绝切后路,只能死心塌地地为秦效命啊!”
心,明日之后,告发此事人,将络绎不绝!户牖乡内,还能帮张啬夫压住,但若他们告到外黄,告到大梁。”
黑夫冷笑道:“张啬夫,可就护不住你!”
说着,黑夫便将柄匕首扔到张氏兄弟脚边,对他们冷冷说道:“在秦国官吏与轻侠信义两者间,两位张君,还是要快些做出抉择才行!”
言罢,黑夫就与他两名手下,按剑扣下张博和张负儿子,威胁二人必须在天明之前,将张耳妻、子处理掉!
“如此,来可以杜绝有人继续状告;二来,保住张氏全族,还有远在咸阳子瓠官职,让他不必连坐受罚;三来,也好向上吏交待……”
黄氏
骂归骂,但事到临头,张博亦无可奈何,在亲子性命、家族前程与“信义”之间,他还是选择前者。
在张负催促下,他只能无力地比比手,让两个对张氏忠贞不二僮仆手持利刃,随他到那间最为神秘小院外,叩响门扉……
……
此时已是半夜三更,院子里片昏暗,但不多时,门便开,被张博安排在这里照顾张耳妻、子起居衣食老媪边低声咒骂着,边开门。
“谁人?”
……
现如今,那个倒霉奴仆,早就被张氏兄弟让人打杀,埋到后院棵树下,但轮到“处理”张耳妻、子时,张博却犹豫不决。
张负知道时间不等人,他看看时辰后,难得发狠,对张博道:“张氏全族性命,宗族兴衰,皆系于此,吾弟,不可不决!”
张博当然清楚他现在处境,张氏已经和秦国绑到起,眼看大梁天天岌岌可危,陶丘等地也相继被秦军攻占,他们只是小小乡豪,绝不可能再叛。
所以,选择只有个,那就是杀张耳妻、子,将尸体交给黑夫拿去交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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