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抚众人后,他又教陈馀道:“手上若是出汗,便捏把干土擦擦,省会冲上去时剑掉。”
陈馀闻言愤愤然,但还是照着周市话做,同时心中想道:“不愧是被魏地秦军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老武卒……”
仿佛看透他心声,周市突然叹口气。
“没办法啊,谁让吾等,已是魏国最后武卒?”
这时候,阵鸟鸣从远处传递过来,声传声,直传到周市耳中。
“确没有过。”陈馀知道自己紧张被发觉,有些羞愧。
“无妨,第次上阵时,也如你,如他们般。”周市安慰他,又对着身后众人努努嘴。
在跟着周市这群人里,真正打过仗,又有几个呢?
这近百人中,真正武卒,不超过五个。其余人,都是阳武县、黄池县县卒、农夫,甚至是小商贾。他们或因为被秦人杀亲眷想要报仇,或因为曾与秦人为敌不敢投降,甚至还有没任何理由,稀里糊涂跟着周市跑出城。
在魏人眼里,秦人犹如虎狼,骇于其上首功恶恶名,所以不管哪处,跑掉人都不在少数。
。
陈馀则被要求,带着那几十名轻侠在这侧林中,他们专门负责杀敌,救人。
“此番仍是以烧粮为主,救得张氏小君子,烧粮,便可退入林中撤走,秦寇不必杀尽。”
周市很清楚,不能只看到眼前这股运粮秦人,他们虽说还在魏国土地上,却要把此处当做“敌境”,点不能大意。大梁就在西面百里处,秦人骑兵,几个时辰就能奔腾至此,在平原上与他们遇到,人再多也必死无疑。
最后,他还留几个猎户蹲在树林入口,负责看秦人车马队伍进入与否,以真假难辨鸟鸣声作为信号……
他立刻肃穆下来。
“秦人来!”
……
这片树林年代悠久,树干粗壮,四月中旬,正是生长茂盛时节,青绿色叶子如同冠盖,风过枝叶,簌簌而响。
道旁野草也正在疯长,能把个成年人藏在里面,只要你能忍住草叶撩人瘙痒,而那些蚱蜢虫鸣,也会掩盖住埋伏
这些人过去都不是战士,即便跟着周市东躲西藏两个月历练点,但仍显稚嫩。此刻又要迎来场战斗,虽然是以多打少,却还是紧张不已。
陈馀看见。有个大概才十四岁少年紧紧地握住木矛柄,像是抱着自己父母,都快哭出来,更多人,则不自觉地挪动双腿或者干咽唾液。
“没有忍不住崩出尿来便不错。”
周市云淡风轻地说道,他让人传话下去道:“二三子且听好,这仗和上次在阳武县劫粮样,先上,汝等跟在后头!”
周市是武卒,他在战场上学到,作为下层军吏,身先士卒是鼓舞士气最好办法。若他都贪生怕死,又如何说服众人与他起坚持抗秦,只为给魏国续命呢?
……
太阳渐渐升起,露水慢慢蒸发,趴在林木草丛里等待时,周市发现陈馀其实是很紧张。
他虽然脱下儒服,穿着短后之衣,身前放着二尺剑,打扮酷似游侠,但脸上依然能看出几分书生气质,不断眨眼看向露面,有些期盼,又有些紧张不安。
“陈生说自己杀过人,这信。”
周市笑道:“但,你却从来没打过仗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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