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吏道:“依照旧例,魏地投降诸县、乡,有豪长父老愿献粮千石者,赐爵级。”
言罢他笑道:“反正魏地诸县,几乎人人都是士伍,最多赐级爵而已,且献粟升爵,人仅限次,所得爵位,不得高于不更,只消给出几个公士、上造,便能得粮千石,真是绝妙计策。”
这计策,还是当年长平之战期间,秦相范雎献上,之后就成屡试不爽好方法,每逢荒年、战争,帮秦国官府减轻不少粮食负担。
听说纳粟令果然已经下达,黑夫不由松口气,张耳妻、子事,让他和张博翻脸。好在西张张负还知道好歹,对黑夫说不少感谢话。如今,自己能言而有信地帮张氏捧个爵位回去,也不算欺骗他们。
黑夫当即将户牖乡张氏献粟千石,希望得到个上造爵位之事告知粮吏,粮吏颔首记下,说此事要禀报过东大营总管全军钱粮裨将军才行。
数十个高两丈土粮仓,这都是魏卒赶造,每个粮仓大概能装千石粮食,看那样子,王贲将军确是打算从新占领魏地搜刮数万石粮啊……
此外黑夫还听说,在荥阳东北大河码头附近,个新永久性粮仓也正在建造,叫敖仓,那里可以囤积从河内、河东、河南、关中运来粮食,也是个可积粟十万大仓。
黑夫观察发现,大营秦人个个红光满面,并不缺粮,催促各县乡送粮,主要是未雨绸缪,不得不说秦军后勤工作真是做得极佳。
他们带来两千石粮食,就在位粮吏监察下,由戍卒刑徒们帮忙运入仓中。入仓前还得量道,粮吏每隔会就抽查番,看着成色上好陈年谷子,微微点头。
“户牖乡运来谷不错,不像昨日小黄乡送来谷子,竟有大半是劣谷,还要不少掺沙土凑数,已被校尉下令严惩!”
至此,黑夫此行使命就算完成,至于他们在外黄立下功劳,得由上司杨熊为他报功。在秦军中,基本不存在越级上报情况,所以不管你做什职务,都得和顶头上司搞好关系……
杨熊已经和黑夫打过招呼,虽然从不更升大夫是道坎,但黑夫此次不但斩首盈论,还剿灭“魏军残寇”,杀死周巿,并擒获通缉犯张耳之子。所以他迈入“大夫”阶层,基本是稳稳当当。
“大夫及以上爵位,就不归郡县管,得由咸阳核定,但至迟到六月,你必能升爵,至于那些通缉令上钱帛赏赐,派人随你将头颅、张敖齐送到大营,说明情形,或许次日便能得到!”
这夜,黑夫与手下们留宿秦营之外,第二天大早,还被东大营军法官和位校尉传唤,询问他擒获张敖,以及设计诱杀周巿经过。
问答很顺利,军法官让他等到午后,会派人带他们去领取赏金。周巿头颅会传往魏地各县,威慑那些反抗
黑夫不由暗暗咋舌,多亏陈平贷粮之策,从张家粮仓里运出来粮食,当然要比从各民户七凑八凑合起要好,他也不必为凑数而出下策,冒风险。
在粮吏查验无误后,黑夫便对他拱手,询问起纳粟拜爵事来。
“原来是这事。”
因为黑夫差事办漂亮,省却粮吏不少麻烦,他也愿意和颜悦色地回答黑夫。
“正巧,大王诏书昨日刚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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