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惠王,仍延续三代霸业,有逢泽之会,泗上十二诸侯俯首称臣,秦、齐亦朝魏国。可惜惠王昏暗不明,至于晚年,东败于齐,长子死焉;西丧秦地七百余里,丧师数万……”
“待到襄王时,魏国已失霸业,夹于秦楚齐三强之间,日渐卑微。”
“唐公便生于孟子见魏襄王之年。”位与唐氏世交大夫叹息道。
“唐公生,活九十岁,见魏国之日削,虽辅佐信陵公子时中兴,魏国却仍逃不脱亡国之运。”
“幸而,唐公不必与吾等样,亲眼见到魏王肉坦出降那幕!”
“城内到处是水,片乱相,也等不及送往城外,难道要等秦人来羞辱夫子尸身。”
“人死为大,总是要入土。”
“……”唐厉时间没有什好办法,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众人抬着唐雎棺椁,登上范台。
作为小辈,他话是不顶用,最后只能擦擦泪跟上,与众人起,将棺椁埋在范台角,开始简陋葬礼。
城内条件简陋,没有素帛黑布,却不缺少唱颂挽歌,捶胸痛哭人更是络绎不绝。
唐厉是唐雎众多曾孙中员,从小跟在唐雎身边,前些时日,就是他在照料唐雎起居。
唐雎入棺时,众人便找不到唐厉,大概是在哪哭着,谁料他却跑到这拦下棺椁。
“唐厉!”唐厉父亲,也就是唐雎孙子怒斥他道:“你这不肖子孙,竟敢拦棺?还不快让开!”
唐厉跪倒在水里,低头道:“曾祖父弥留之际直在说,伯夷叔齐不食周粟,他亦不愿葬在秦地!”
有人道:“大梁城内,何来秦地?”
人越聚越多,大多是伏在唐雎墓前哭诉亡国之痛,眼看众人越发悲愤哀伤,唐厉再也听不下去,他朝着曾祖父坟冢三稽首后
他们不仅是在为唐雎哀悼,也在为即将灭亡魏国社稷追悼。
“四百多年前,晋大夫毕万封于魏,是为魏氏。有卜者预言,毕万之后必大矣,万,满数也;魏,大名也。天子曰兆民,诸侯曰万民。今命之大,以从满数,其必有众……”
“果不其然,两百年后,魏氏之孙曰魏桓子,与韩康子、赵襄子共伐灭知伯,分其地。”
“又五十年,桓子之孙曰魏文侯,奉天子之命,帅韩魏伐齐,入长城,战禀丘,斩首三万,获车乘两千,虏齐侯归于成周,遂列为诸侯,魏国始兴!”
“文侯之时,魏有李悝、翟璜为相,颁布法经,西门豹治于邺,河东河内家给人足,政通人和。且有子夏、田子方、段干木讲学于西河,时诸子人文荟萃,皆集于魏。并以乐羊、吴起为将,兴武卒,东破齐,西逼秦,北吞中山,南败强楚。那时候魏国,无愧为天下霸主!”
青年指着身后范台道:“如今魏王已携带公族百官,欲出城降秦,今日之后,魏就亡,明日以后,此处便是秦境!曾祖父与秦国斗生,黄泉之下,他岂能安息?”
“再者,范台乃是魏惠王这昏君所建,惠王沉迷酒色,耽误国事,曾祖父直不喜,更不能将他葬于此!”
“那你说该葬于何处?”唐厉父亲扛着沉重棺椁,眼里含着泪,悲愤地说道:“这方圆百里,哪里还有尺寸魏土!?”
其他人也嗟叹起来。
“社稷都亡,何况国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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