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他三个兄弟都远在楚国做真正公子,但熊启在秦国,其实还是有位“兄弟”。
或者说,曾经有过。
熊启仍记得,那时候他也是十多岁正调皮年纪,在华阳太后宫里,第次见到从赵国邯郸历尽千辛才回来“公子政”……
……
在还没见到公子政时,熊启就听说过他事迹,总觉得自己与他颇为相似。
陈郢楚人对驻扎在此秦军是何态度,都不必深入里闾去询问,光看孩童嬉闹就能瞧出端倪来。若非大人耳渲目染,这些年幼孩童没来由地,怎会对军纪不算太差秦军生出如此大恶感来?
这时候,其中个七八岁孩子不小心摔倒,那个最年长十二岁少年立刻扔下竹马,过去扶起他,看来二人应是兄弟。
看到昌平君皱眉,陈塔以为是这些孩子扰到他,便要叫人去驱逐,但却被昌平君阻止。
“从小便被孤零零留在秦地,既无兄弟,也无玩伴,看这些少年嬉闹,倒也新鲜。”
他随即问陈塔道:“你家中可有兄弟。”
“做这切,并不是为什令尹之位。”
陈郢城内,当得知李信在淮北兵败消息后,昌平君仿佛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自己亲信陈塔在解释着什,但仅此句,而后,便久久没有说话。
他依旧站在巍峨陈郢楚国行宫旧址上,从这里看去,宫墙之外,是几个正在玩闹本地孩童,正骑着竹马在墙外追来跑去。
小儿五岁曰鸠车之戏,七岁曰竹马之戏,和女孩儿们喜欢玩儿过家家不同,不管哪个时代,男孩游戏总是极具进攻性。
这些淮阳本地楚人孩子,虽然还少不更事,但这座城池兵来将往见得多,便学着在胯下塞根竹棍,双手握着,假装这是车骑,而自己是统帅大军将军。
同样是被父亲抛在异国他乡,同样与母亲相依为命。
区别只是熊启托华阳太后福,得到秦国王室优待。
而公子政就没这幸运,哪怕有其母家庇
陈塔瓮声瓮气地回答道:“有,三个兄长,两个阿姊,最小。”
并不是每户人家都疼小儿子,第三个男孩,这已经超出传宗接代需要,却意味着又张嗷嗷待哺嘴,而衣服很快便穿不下,浪费布料。
所以陈塔很早就离开家,开始在外面混江湖,靠着手好武艺,渐渐有点名气,后来才做昌平君门客,以死士身份归附于他。
“却是长子。”
昌平君心里叹气道:“可惜只是被父王抛弃独雏。”
他们般分成两拨来打闹,但有意思是,这些孩子正在为谁来扮“秦寇”角色而争论不止。
“上次已扮过秦寇,让汝等好顿乱打,为何这次还要扮?”
总当坏人孩子很是委屈,众孩童商量不下来,最后只能猜拳决胜负。
输掉人气馁地用块黑色破布缠在头上,好似秦军中黑帻士伍,而赢猜拳孩子,则不知从哪弄来块红布,用竹竿挑着,当做楚人赤色军旗。他面单手捏着着竹马在前跑,面高声地喊着口令,带着其他几个人雄赳赳、气昂昂地追杀头缠黑巾“秦寇“。
“快半年,孩童依然视秦为寇。”熊启暗暗想道,过去他会为此担心,可如今,却不忧反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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