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收问黑夫关于前线情况,黑夫只隐去些事关机密东西,其余知无不言。
“十月下旬下雪后,战事便基本停,楚军退回去,军也开始收兵,将役期已过老卒解散回家……”
哪怕秦王对这场仗仍不甘心,但征兵也得讲基本法,像南郡兵卒,再逼着他们在外服役下去,士气只会进步低落,同时引
黑夫微微作揖,这倒不是拿大,他现在是官大夫,按照秦国规矩,就算见县令,也可以揖而不拜,更别说两个与他爵位相当县尉。
右尉和左尉亦朝他拱手还礼。
“虽未见过黑夫,但来到安陆后,没少听说你做亭长时事迹,真乃少见干吏。去军中后,更是屡建功勋,直想见见你,可见之后,才惊觉你竟如此年轻……”
郑收已经是快四十岁人,言谈里透着股暮气,而黑夫上个月冬至刚过完二十岁生日,确是年轻得让人羡慕,如此年轻就是官大夫,十年之后呢?真是不敢想象。
“乃后生晚辈,全靠着点运气,骤然得到功赏,诚惶诚恐,今后还望右尉多多指点。”
众人跟着尉史走入县尉官署,种熟悉感觉迎面而来。
当时黑夫刚来到这个时代没多久,只是个更卒小什长,朝不保夕。靠着更卒演武时抓住机会,他得到杜弦赏识,让陈百将召他至此,问他句话。
可愿为吏?
眨眼,两年多时间过去。
黑夫还记得庭院里这株如同冠盖老枣树,如今树上片叶不剩,颇有些萧瑟之感。
郑收主动示好,黑夫当然也言语谦逊,不过他也听说,这位新来右尉不如前任杜弦远矣,为人懦弱不争,县尉官署大权掌握在左尉手中。
不过,只要是个人,就不可能甘心做个被架空傀儡,个印戳子,这次黑夫他们归来,未尝不是右尉反攻夺权大好时机呢?
寒暄几句后,郑收请黑夫就坐,坐于左侧,正好与左尉郧满相对,二人地位,俨然是齐平。
四目相对,黑夫咧开嘴笑,左尉竟也对他笑笑,仿佛先前过节都未曾发生过似。这倒是让黑夫有些惊讶,郧满在他印象里,就直是个城府很深,极能忍耐人。
二人在那不言不语,气氛有些尴尬,堂上只剩下县右尉郑收声音。
走入院内后,其他人被小吏带去递交“致”,也就是服役结束证明。黑夫则由尉史领着进入厅堂,在堂前脱履时候,黑夫忽然想起,当初他第次来这时,刚干完城旦徭役苦活,连足袜都没有,还得赤着脚走在冰凉地板上。
再往里,厅堂放置倒是没有太大变化,左边是摆放简牍书架,右边是摆放矛、戟、弓、剑,戈五种武器“兰锜”,本县右尉和左尉则在正中端坐,皆着黑衣,戴竹板冠,等待着黑夫。
左尉是老熟人,自然不必介绍,右尉则是新面孔,是黑夫服役以后才调来颍川人郑收,爵位是第8级公大夫。
换两年前,黑夫才进门就得趋行过去,对二人行跪拜之礼,可如今瞧他来,右尉郑收立刻露出笑,竟不顾县尉之尊,首先起身。眼看把手都动,左尉郧满不好继续坐着,少不得也起身迎接这个他恨之入骨“小亭长”。
“黑夫见过两位县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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