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里规模不小,粗略估摸,至少能住六七十户人家,可见利氏势力还是不小,不过黑夫没有后悔拒绝这桩婚事。
利咸亦道:“这其实不算什,在县城北郊乡郧氏,也是族聚居于里,足有百余户人家,七八百口人!”
黑夫颔首,这就是地方氏族强大根源所在,商君分居令虽然从形式上拆散宗族,增加赋税。可实际上,他们依然换种方式,紧紧抱团在起,荣俱荣损俱损。
这些县豪又往往和郡上官吏相勾结,引为靠山,看来自己想干掉郧氏,并不是件容易事。
利咸显然是疏远旁支,居住在里最外围,不过走在路上,但凡是遇到他人,无不恭恭敬敬地作揖打招呼,看得出来,利咸境遇已经大为改观。
“天理人情不必细诉,婚姻在于有利可图!”
这几天来找上门婚事,于黑夫本人和他家庭无益,反倒是女方那边有利可图。
黑夫知道自己潜力,不会止步于官大夫,更不会停滞在安陆小县。所以他想等等,待到更广阔地域,再寻觅合适婚事,当然,这其中也有点现代人妄想。
“也许再等等就能找到中意女子……急什!”
……
答应。如今黑夫成官大夫,里中众人大概是觉得高攀不上他家,没敢自取其辱。
可在云梦乡邑,却有不少人打算试试。乡啬夫、乡三老甚至乡游徼都先后请黑夫姑母做媒,想要将自己女儿、孙女,甚至是侄女嫁给黑夫。
对于这些婚事,黑夫都妥善拒绝,没有让对方感到受辱,但还是经不住不断有人找上门来,便答应来利氏赴宴躲躲,谁料还是避不开。
利咸还在旁边骂着族长:”族长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,竟自作主张,事先也不与商量番……“
若利氏真能有黑夫这样女婿,对整个家族都是好事,但利咸好歹跟着黑夫两年,能察觉到他心高气傲,寻常县乡女子,恐怕是难以入眼。
利咸面上笑呵呵,人后却也不把那些同族
虽然事情没谈妥,退席较早,但天色已经快黑,两个乡距离有点远,黑夫今天已经不可能回家,利咸便邀请黑夫去家里喝口热汤解酒,待会他再亲自送黑夫到客舍。
“也好,今日出门,还给你妻、子带点礼物。”
黑夫折返到花两万钱新买马车处,取两匹云梦乡买帛布,还有装在木匣里两斤红糖……
利咸有些动容,黑夫没有因为做官大夫,就对他失礼数,连忙领着黑夫七拐八折,往他们所在“利里”深处走去。
利咸介绍道:“原本这个里都是家人,分家后也是聚族而居,按照关系远近,距离利氏大宅近是近宗子弟,远就是远房子弟。”
利咸猜测没错,虽然按这时代普遍成婚年纪来算,20岁黑夫确老大不小,可他并不打算着急娶妻。
没找到中意另半是原因之,但还有原因之二。
春秋时期贵族礼仪,男儿二十行冠,女子十五及笄。可又规定,男子三十而娶,女子二十而嫁,为何如此之晚?成年之后为什要等这久?
原因很简单,他们在等,等待能够为家族创造最大利益婚姻
通过陈平娶妻事,黑夫也接受这个理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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