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他才恍然发现,不知从何时起,官寺厅堂外面,已有队县卒持弓弩站在门侧,目光没有盯着利平,而是盯着他!那个黑夫亲信利咸,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。
郧满感到大事不妙,额头冒出汗,但还不等他借口如厕离开,外面便响起阵脚步声。
是县右尉所说”公大夫”到!
眼看脱身不及,郧满只能拼命思索,来公大夫可能是谁,他家人脉颇广,官大夫以上者都有些关系。
这时候,来者已抵达厅堂门楣处,却见前簇后拥,来人还真不少!而走在最前面,赫然是位头戴双板长冠黑面秦吏,只是颔下黑
带着这种心态,郧满坐到官寺中,昔日老对手,今为阶下囚,这感觉让他十分舒爽。
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,接下来,便是兔死狐悲。
虽然嘴上对侄儿说勿要担忧,自己家不会有事,但郧满心中还是十分担心遭到黑夫报复。
他现如今无比后悔,当初为何会结下这个仇家,而且还未能将其巴掌拍死,如今这厮后台靠山,竟比他们家还硬。
“好在是利氏先出事,至少能吸引郡上注意……”
儿子!”
这时候,冷眼旁观许久县左尉郧满出言:“利君号称娴熟律令,却老迈到忘后面条律,律令亦言,以城邑亭鄣反,降诸侯、内间、通诸侯等罪,不在此例!”
……
看着眼前闹剧,安陆县左尉郧满不免有些好笑。
山不容二虎,他与利氏虽然没有大冲突,但素来不和,今日能看到这向以鼻孔对他老朽有这般众叛亲离下场,郧满心中还是受用。
就在郧满以为随着利平被缉捕,今日事已经结束时,县右尉郑收在尉史利咸耳语几句后,却突然起身,阻止众人离开,并宣布件事。
“还有事未曾禀报县令、县丞,郡上已知此事,还派遣位公大夫前来彻查此案,如今已至城外。”
此言出,县令、县丞十分意外,而郧满更是面色大变。
且慢,从郡府到安陆,起码要走十天,那郡上来公大夫怎就到城外?
如此说来,此案本就是先在郡上查出来?
“看来今日来官寺,也不算无所获。”
他还记得,中午接到通知,请他来官寺时,多疑侄儿郧雄拦住去路,苦劝道:“还望叔父再好好想想,此事颇为蹊跷,利咸乃是黑夫心腹,突然状告己家族长所图何事,那利氏怎突然就有通诸侯之罪?莫非是与斗然往来之事被发觉?那样话,或许也会牵连到家!叔父不可贸然前去啊!”
郧雄清楚得很,他们家也不干净,在秦楚开战前没少与楚国往来,以皮革羽毛换取南郡所缺金锡。但这几年随着两国为敌,已经收敛许多,在听闻若敖氏斗然被俘虏后,更是半步不敢越矩。
不过,因为斗然是被秘密送到南郡来,审案时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,所以郧满还以为,斗然如今依然被羁押在南阳郡呢。
于是他不以为然地说道:“斗然已被俘大半年,若是事泄,早就有监御史带着郡卒找上门来,如今只是利平被其家人告发,狗咬狗而已。利氏好歹是地乡豪,此事已经惊动县令、县丞,如今三位长吏要同审讯利平,唤前去,岂能缺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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