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君不再等等？”利咸如此问道。
“不
，该交接
事
都交待汝等，任状要七月前必须上任，如今已是六月下旬，再不能
公务早就交待完毕，郑收拖几天，吃县令、县丞送行宴后才不情不愿地动身，只带着来时车乘，拉着
车行李，几个女婢仆役离职。
来到城门边时，他却惊讶地发现，这里挤满人，大多是以利咸为首尉署官吏，还有怒、乐等各曹吏员也等候在此。
郑收还以为这些人是来送自己，时间又惊又喜，然而那些人都在朝西面翘首以盼，直到郑收车马接近后，他们才恍然发觉，连忙回身行礼。
“吾等在此等着相送郑君。”
还是利咸机灵，张口扯个谎，并掏出钱袋，笑道：“这是吾等奉钱，还望郑君今后仕途顺利……”
秦王政二十三年六月下旬时候，才刚刚发生两起大案安陆县，收到个很有意思人事调动。
安陆县右尉郑收被调到夷道县做县尉，虽然看似平级调动，可实际上，却是贬斥。
安陆是户数过万大县，夷道却是编户齐民不过千余户“少数民族自治县”。而且四月份才发生过县尉被当地巴人蛮夷所杀恶劣事件，虽然叛乱已平，可谁都看出来，夷道难治，去那里为官，如同流放……
这份贬斥是意料之中，因为法家当权和喜清静无为黄老不同，特点是“急政”，再加上受秦王政也是个急性子影响，从上到下呈现出种急功近利风气，短期内能见政绩者容易得到升迁。比如叶郡守来南郡上任百日之内，便连续发出数条政令，杀盗贼、翦豪长、正官风，得到秦王赞誉，让他放手去做。
然而，郑收在安陆做官年多来，几乎毫无作为，直到郧满案发，这位右尉郑收都对其罪行知之甚少，与黑夫等人干练形成鲜明对比，大概被郡尉认为是“庸碌”吧。
众人这才反应过来，都纷纷掏起钱袋，临时凑些奉钱来，多三四百钱，少只有百钱，郑收有些不好受，总感觉这像是施舍。
这些人里，黑夫旧部几乎个不少，还拥着迎接用慧，也就是扫帚，以示扫榻相迎之意。
郑收哪还能不明白？这些人不是来送他，而是来迎接安陆新左尉。
有人走就有人来，除郑收被调走外，在郡里任职左兵曹史黑夫，则被调到安陆县，担任左尉……
好巧不巧，郑收离开这天，恰恰是黑夫到职日子，打听，利咸等人说，黑夫已经到北郊乡，很快就会抵达县城。
郑收接到这份任状后，边让仆役在家收拾行囊，心里却满是苦水。
他是颍川郡韩人，归附秦国也没多少年，受过去三十多年思维影响，来安陆任职后，对当地豪长太过友善。最初年直接是郧满傀儡，听之任之。
到今年，随着那些做戍卒立功秦卒回乡，这才通过任命他们担任尉史、游徼、亭长、屯长，从郧满手里夺回部分权力。
可随着郧氏、利氏通诸侯案调查，郑收这才发现，那些被他征召为吏本地人其实点都没感激他意思，尤其是尉史利咸，早就在着手调查郧氏黑料，却对他只字未提……
他这才明白，这些黑夫旧部依然视黑夫为恩主，视他为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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