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夫询问过几人后,他们告诉他,山里面低矮灌木杂草很多,坚硬山石也不少,加上云梦泽带颇多虫蛇,若是只穿下裳和草鞋,裸露在外腿部很容易受伤,所以就裹上层布免受其害。
去平定夷道之乱时,黑夫更是惊讶地发现,当地巴人武士很多人都不穿鞋袜,赤着脚,在山石上如履平地。但却很小心地将小腿裹上兽皮或者布,因为小腿上只有柔软肉,没有脚底厚实老茧……
受此启发,结合后世军旅题材电影里常见绑腿,黑夫在安陆练兵时,便将绑腿列入军需材料里,让武库在准备裹伤亚麻布时,也齐备好上千块裹腿长麻布条,自己试几遍后,在兵卒间推行。
做军吏就是好,随着他声令下,安陆上千兵卒都裹着绑腿上路,走到鄢县,两百多里路下来,绑腿效果便呈现出来。
除像南郡各地樵夫、猎户那样绑腿防范蛇虫和草木划破皮肉外,在长距离行军中,绑腿还能防止泥土和小石头进到众人穿劣质鞋履里,又可以减轻士兵双腿酸痛。除个别人因为绑太紧让腿发肿外,被证明是很有用装备。
着水,慢条斯理地吃着粗陋干粮。
“少荣辛苦。”
黑夫看看那些布置好障碍,赞叹道:“吾等只是在此停歇半个时辰,少荣亦不忘小心戒备。”
“铺桥修路,建造营垒,此乃军司空本职,哪怕只留刻,也得提防被敌军突袭。若出事,事后确认是因军司空大意渎职招致,便要被军法吏拿下问罪。”章邯如是说。
而在黑夫询问他是否还撑得住行军之苦时,他笑道:“只是在车上颠簸些而已,兵卒们从前日到现在,已疾行百余里,岂不更累?”
黑夫便以此法向李由建议,得到他首肯,也在李由亲自统辖郡兵里推广开来,上有所好下必效焉,其余各县兵卒亦效仿之,于是就这裹着绑腿走到南阳,又走到前线大营,与其他郡军队汇合……
因为他们这七八万人“南军”本就是南方郡县征兵较多,除在平原盆地生活南阳人有些诧异外,巴郡、蜀郡、汉中那些地方比南郡还要崎岖多树,也见怪不怪。
于是乎,时至今日,绑腿已经成南军里很普遍装备,也就章邯等北方人看着奇怪。
黑夫还吐槽道:“现如今,南郡兵多比较喜欢绑腿,但是南阳兵却多不重视,还有人觉得打上绑腿很蠢,有人将分发绑腿放在背上行囊中,甚至有人丢弃,故而此番行军,走两天后,
黑夫道:“乘胜追击,心情爽快,年多前,吾等顶着凛冽寒风在淮北逃跑,可比这走路多得。”
同时他也拍绑在小腿上布条道:“再说,有此物在,士卒们行军也没那辛苦!”
章邯路上都没来得及问,此刻乘着吃饭食当口,便好奇地道:“问南郡兵卒,他们说此物叫绑腿,又是你这安陆率长建议都尉在军中推行,平日都不见,只是行军时却齐裹上,究竟有何用处?”
黑夫道:“少荣是北方人,故而不知,此物在南方民间十分常见。”
这绑腿,还真不是黑夫凭空发明,早在安陆做亭长时,他就发现,些山区森林猎户、樵夫,进入山林,常在小腿上裹层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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