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秦国王天下之事,孔子早在三百年前,便有预言!而大王正是继承穆公之霸业,九州,将开始王道之治啊!“
叔孙通席话毕,秦王还没有表示什,倒是身后两个老儒目瞪口呆,而李由等人则愣神,有些没想到。
“这家伙。”
秦王身高八尺有余,加上冠冕,更显得高若参天,他负手看着叔孙通,影子笼罩在他身上,淡淡地说道:
“寡人听闻,鲁侯有召,孔子不等到车马套好就立刻起行,色勃如也,足躩(jué)如也,看来孔鲋虽是孔子之后,但却将祖先之言行忘得干二净,天子有召,竟如此怠慢,就派个小弟子来应付寡人?”
本就不喜欢儒生秦王,此时此刻,生出更大嫌恶感,本欲挥手,让黑夫他们将叔孙通再度拽下去,谁料叔孙通急急地稽首至地,大呼道:
“天子有召,夫子岂敢不从,然正服母丧,无法成行,但夫子亦感念大王征辟之恩,翻阅家中所藏孔子之言,令将件不载于史册,与秦国有关事奉于大王!此关乎秦得天下之正统!”
见叔孙通如此说,秦王便又给他个机会,颔首令其说来。
这小儒生高冠宽袍通通扒下来,从里到外搜遍,令人称奇是,叔孙通虽然被扒光身子,站在大街上,却没有丝毫不快,反而笑谈不断,口关中颇为流利,难怪方才季婴他们能听懂。
“你是哪里人?”黑夫总觉得“叔孙通”这名,他似乎有些印象,或许又是个历史名人吧。
“小人乃薛人。”
“薛人为何会说秦人之言?”黑夫将衣物抛还给他,检查之后,这儒生果然身无寸刃,应该不是刺客。
“曾随夫子在大梁,居于魏相府上,常能遇见秦使者过魏,便与其扈从仆役攀谈,久而久之就会。”
叔孙通再稽首道:“家师回乡居丧时,令吾等修缮老宅,却于老宅中找到些古书竹简,竟是些数百年前家书!乃孔子亲笔所写!”
“竟有此事!?”
秦王对孔子不感冒,只是想让孔家人来做自己应声虫和装点,倒没表现出什,反而是他身后那两个刚被卓拔为“博士”年迈鲁儒十分惊奇,这大事情,他们怎不知道?却只能继续听下去。
叔孙通抬起头笑道:“家书上记载,鲁昭公之二十年,孔子年三十矣。当时,齐景公与晏婴来适鲁,景公问孔子曰:‘昔日秦穆公国小处辟,这样国家与君主,能被称之为霸主?’”
“时孔子对曰:‘秦国虽小,然穆公志大;虽处偏僻之地,然其行中正,举百里奚,爵之为大夫,与语三日,授之以政。以此取之,秦岂止可以称霸,虽王可也!”
他笑道:“小人当时就觉得,秦必大出而并天下,吾等或许都要成为秦王治下子民,早点学会关中话,并无坏处。”
这倒是个机智儒生,和黑夫印象中迂腐道古之儒不太样。
这时候,李由也派人过来,告诉黑夫他们,大王已结束祭祀,让他将叔孙通押过去。
是押不是请,看来秦王对孔鲋不应召还是有些生气。
“对不住。”黑夫对叔孙通笑着拱手,然后就让东门豹等人将瘦小叔孙通左右夹,直接提拎到虞舜庙门口,将他往地上按,正好在秦王脚前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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