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馀瞧,确,虽然火苗在灯芯上晃动,照亮他们,但由于被灯具自身遮挡,在灯下,却产生小圈阴暗区域……
“明灯之下,亦有暗处。何况秦人新得陈地,无法将秦国那套立刻搬过来,与其在荒野里流亡,不如留在此处。不仅更为安全,且人脉熟识,有不少受恩惠人能为吾等所用。旦时局有变,陈县通衢之地,也方便行事!”
于是,张耳陈馀便在陈县隐藏下来,栖身里闾市井之间。果然如他们所料,城内数万人口,加上战争逃亡进来人,加起来近十万之众
于是乎,之后年时间里,陈县就成反秦势力大本营,韩人、赵人、魏人,甚至是燕人,都汇集到这里,张耳陈馀也不例外。
但令所有人没想到是,被他们唱衰成夫差、智伯秦王,短短年时间,就组织六十万人再度扑来,且由战功赫赫王翦统帅,没有给楚国半点机会……
当项燕败退时,陈县也被秦军攻占,城内各国人士仓皇出逃,陈馀也欲走,张耳却劝他留下来。
张耳道:“项燕已败,楚国必亡,沛、泗、鲁、薛皆为秦地,齐国闭关不纳吾等,代地辽东遥远,你还有何处可去?”
陈馀急:“兄长此言虽有道理,但也不能留在此地,陈乃淮北重镇,秦军必以大军驻守,太过危险。”
陈馀感觉,自己被叔孙通耍。
陈馀虽然是在赵地出名,但却是魏国大梁人,因为他既好游侠,也好儒学,交游对象不仅有张耳这样大侠,也有孔鲋这样大儒……
孔鲋老家在鲁,但本人长期居魏。魏国尚存时,陈馀是孔鲋家中常客,经常起讨教学问,交情虽不比与张耳那样刎颈之交,但也视为良师益友。
魏国沦亡时,陈馀去阳武县,想要接应张耳妻儿失败,试图劫人又被黑夫设计歼灭后,随即遭到秦军四处缉拿追捕,只能仓皇东逃。他时半会寻不到张耳下落,赵地家又不敢回去,于是便跑到鲁地孔鲋家投奔。
就是在鲁地小住月余时间里,他认识孔鲋弟子,叔孙通。
张耳不愧是做过县侠人,虽然享受多年富贵身体有些发福,志气有些消磨。但自从遭到秦军攻击,失去地盘,失去宾客,妻死子虏后,他却又回到刀口上舔血日子,变得越发大胆精明起来。
对陈馀担忧,张耳微微笑,将案几上小盏里点燃膏油灯移到陈馀面前,让他看。
“看什?”陈馀不明白。
张耳道:“此灯点燃,照亮屋室数丈之地。”
他又指灯具处:“但,且看灯下尺寸之间!”
叔孙通虽然年纪轻轻,但天资聪明,精通儒术,且说话得体,很快就与陈馀打成片,二人相谈甚欢。
不过陈馀没有在鲁地久待,他打听到张耳下落,便去与之汇合。
二人正在为今后何去何从发愁时,秦国第次伐楚,李信深入处境,却被项燕击败,昌平君也反秦归楚……
听闻此事,二人满脸愁容不翼而飞,相拥而笑欣喜若狂!
这不仅是楚国胜利,也是三十多年来,六国对秦最大胜利!七个都尉啊,七万人!秦国损失如此之大,使得各地复国志士欢欣鼓舞。他们将这战,视为邯郸之战翻板,将昌平君举义,与信陵君窃符救赵相提并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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