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支吴芮过去二十年间从未见过军队,正整整齐齐地列于营前,清色黑衣,外套秦军皮甲胄,十人列,百人行,足足千秦卒,比起干越人聚会时乱七八糟,看上去赏心悦目多。
而他们手中明晃晃戈矛剑戟,也不亚于干越人百余短剑,吴芮顿时响起徐舒对他说“秦可敌两越;三百秦人,可敌越人过千”这句话来。
这时候,阵剧烈鼓点声也敲击起来,伴随着鼓点,千秦卒整齐划地分为两部分,中央空出道数步宽道路,直通秦营大门。
吴芮虽是余干小君长,但他没有出过远门,说白,其实就是乡下土包子,参与过几次部落械斗,只以为余干已是方圆千里内很强大城邑,而己方勇士也没有敌手。
可眼下看到来自秦国正规军,之前轻视顿时不翼而飞,只剩下赞叹和羡慕。
“这便是越人君长?”
他看向吴芮,笑道:“倒是年轻。”
徐舒为二人相互介绍:“这位是秦军楼船之士五百主赵佗。”
“这位是余干邑主之子,吴芮。”
赵佗向吴芮见礼,吴芮亦回以越人之礼,历史上后来相互敌对二人,初次会面却十分平常友善。
条长桨,足够百人站立甲板……
划船越人们不约而同停下桨,纷纷唏嘘不已。
“真大啊……”
“像座山。”
吴芮也笑不出来,他暗暗计算,若是在湖中与之相战,且不说碰上恐怕会被直接撞翻,尽数落水。就算是相隔百步,激起浪花也会让他们船摇晃不安。而那楼船巨舰上还不乏手持弓弩兵卒,纵然远远避开,也会被他们居高临下射死。
边通过秦卒中央,他心中边想道:“若使余干也有这多甲胄兵刃,番阳也能轻松夺下……”
走到营门处,里面架势也不小,却见从此通往秦军大帐百步距离,有百名身材壮硕短兵亲卫悉数站出
赵佗说自己也是上午才到,而黑夫所率陆路军队,昨日便抵达此处,现如今已修好营垒。
“湖边卑湿,难以扎营,故营垒设在里外小丘上,吴君、徐先生,吾等这就过去罢!”
吴芮知道自己不能带着千人去见那秦军司马,便让部众将舟船开到赣水西岸停泊,来可以杜绝双方兵卒起冲突,二来若遇上什突发情况,他们也能从容离开,不至于被锅端。
他收起因无知而对秦人取而代之,是深深不信任。
吴芮带着三名最勇猛部下,跟着赵佗、徐舒走几百步,待其登上小丘,愕然发现,这片杳无人烟地方,仿佛梅雨时节,夜之间长出蘑菇从,多出片营垒帐篷。
再靠近些,他们发现,群人正从船上源源不断地运送大包大包粮食上岸,从彭泽南下,沿途道路狭窄,运粮难以为继,便让楼船之士载粮返回湖口,进入彭蠡泽南湖,在东岸此处与陆师汇合。
发现顺赣水直下越人舟楫后,数艘艨艟大翼立刻调转转头对准他们,在个黑瘦秦吏指挥下,岸上秦人也举起弓箭。
越人亦十分警惕,摸向腰间短剑,好在徐舒让人举起他携带秦人旗帜,道明来意。
“徐先生真是准时。”
黑瘦秦吏伸出手帮徐舒上岸,又看向同船吴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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