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牛耕、堆肥等精耕细作之术,就算强行推广,短时间内也难以见成效,除非以秦国律令绳之,使之不得不耕作。”
他此言有利,黑夫点点头道:“既然如此,那这些民政,还是待战争结束,真正官吏到来,慢慢推行罢。”
黑夫也不想多浪费时间,别让今年闹饥荒就行。
时间到月下旬,黑夫已经让利咸搜
涉及到今年吃食,纵然楚人依然有些抗拒统治,却也不敢耽搁,黑夫则见识到江南地区种地法子:“火耕水耨”。
所谓“火耕”,即通常说“刀耕火种”,黑夫发现,城内外农夫种地,并不种往年田,而是跑到离城很远山林荒地,放大把火。
火烧光山坡上茅草和夹在其中灌木,以留下灰做肥料,再播种旱地作物粟、菽,本地人称之为“烧荒”。
除旱地外,番水沿岸还有不少水田,则种水稻,利咸去巡视过遍,回来后向黑夫形容他见到景象。
“在南郡,农夫种稻均用牛耕,但在这番阳,竟无人知晓牛耕是何物?且不说般百姓,连贵族豪长也无所知,平日里还常杀牛食用。”
五百人,负责番阳治安,隔三差五入乡里山林进行扫荡。
“盗贼”有人缉捕后,第二件事,就是重新确立秩序。
在这件事上,利咸和徐舒便出现分歧。
利咸认为,应该把秦国律令制度,原封不动地搬到番阳,任命来自安陆军法吏们做狱掾,行重法治民。
徐舒却认为,大不必如此。”司马初得番阳,人心未定,不可骤然以秦律绳之,楚国封君平日里没少向百姓宣扬,秦律严苛残,bao,若压太紧,反倒会让百姓生出怨望来,甚至协助盗贼。“
“其种稻,都是全家人在水田里赤脚踩松禾蔸,踩死杂草,此所谓水耨……”
这比较,黑夫才发现,秦国在推广先进生产方式上,还真是偏执得恐怖,哪怕是最偏僻乡里,也或多或少能从田典处学到牛耕、堆肥等技术。
楚国则不同,楚王命令管不到边境封君,多数封君又愚昧短视,这就出现广阔江南,几乎不存在牛耕情况。
“利咸,你说在此处推广牛耕、堆肥会如何?”黑夫问利咸。
利咸却觉得这会很难:“江南地广人稀,物产丰富,加上这里气候炎热,年两熟,所以农民也懒,遍地撒种,随便粗耕,也能混顿饱,就算遇上饥荒,也可以吃山林里果子和鱼蛤之类。”
黑夫虽然很想把大名鼎鼎“约法三章”搬到番阳来,但他敢将黄金采出产黄金充作军费,却唯独不敢打法律主意。
唯名与器,不可假人,对春秋诸侯而言,器是鼎簋编钟等象征性礼器,对秦国而言,秦律便是国器,妄改者会遭到最严厉处罚……
黑夫不敢乱来,思索后,便采取徐舒意见,宣布在九江郡任命县丞来上任前,番阳切依照旧俗治理。如此来,既没有越界,也算是向本地豪长让步,使他们愿意与秦军合作。
黑夫还释放些愿意归化番阳君附从兵卒,在他们回到家宣扬秦军“仁慈”后,番阳楚人纷纷松口气,城内紧张凝重气氛也松弛些许。
做完此事后,已是月中,黑县令又忙不迭地让徐舒、利咸下去安排春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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