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两个尊号,都被秦王否决。
至于议郎奏疏,就更不入流,什玄帝、白帝、高帝不而足,秦王都不满意。
在秦王和世人观念里,认为皇高于帝,帝高于王,愈古则愈尊,他连三皇之号都不满意,又岂会满足于帝呢?
话又说回来,究竟怎样尊号才能与自己兴义兵,诛残贼,平定天下,海内为郡县,法令由统,自上古以来未尝有,五帝所不及大功业相
“故臣等昧死上尊号,王为泰皇。命为‘制’,令为‘诏’,天子自称曰‘朕’。”
里面还附录份博士们撰写奏,疏详细说明此种观点。
“天地者,太之所生也。故而三皇之中,泰(太)皇最贵。”
阅毕后,秦王政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,暗道:“制、诏,以及天子称朕倒是不错,不过这帝号为泰皇……”
他浓须下露出丝看透切笑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右丞相和廷尉,都是楚地人啊……”
入夜时分,忙碌整天丞相、御史及诸卿官署纷纷灭灯火,官吏各归其家,章台街两侧陷入片黑暗。
但墙之隔章台宫内,秦王政寝宫却依旧灯火通明,光亮由殿堂上十余架高大如树青铜灯架发出,从齐地海滨运来上好鲸油作为燃料,让灯蕊长明不灭。
秦王政天工作,尚未完成,随着疆土急剧开辟,他每日需要处理政务也迅速增长:
新置各郡要委派守、尉、监人选需要他审批,预计徙往咸阳六国豪富名单也拟定出来,需要批准,还有打算近期推行收天下兵器、隳各地关梁,在齐楚燕推行秦律及秦度量衡……
秦国所做不仅是毁灭旧世界青铜躯壳,也在铸造新秩序镔铁骨骼,需要构建东西太多,简直是千头万绪。
所谓太,亦可称之为“东皇太”,乃是楚人重新至高天神。三皇之中,泰皇最贵,这最初楚地儒生、士人看法,近百年来,也渐渐流至中原,得到普遍承认。
但秦王政却偏不喜欢!更不会在自己功业里,添加丝毫有楚地色彩东西。
“隗状、王绾、冯去疾也就罢,李斯素来精明,此番为何如此糊涂……”
秦王不客气地将这份奏疏扔到旁,继续翻阅博士们建言。
博士多为儒生,儒生又分为许多派别。楚地儒生以为泰皇最贵,齐鲁儒生却与他们唱反调,认为泰皇并非太,实乃人皇,不如天皇尊贵。另批人则以为,秦王终归是地上君主,而非天神,故称地皇为妥。
所以秦王政才会如此忙碌,他白昼审核断狱,深夜整理奏书,第二天鸡鸣便起,又事必躬亲地操持文墨,将新送到奏书批阅,发往丞相、御史处。
夙兴夜寐,靡有朝矣,用这句话来形容秦王工作,再合适不过。若非他身处壮年,精力充沛,般人早就被压垮,或者怠政。
总算料理完这些事,让两个身高马大郎卫将阅毕上百斤奏疏抬走后,夜色已深。秦王政才在宫人侍候下,用热水敷面片刻,又马不停蹄地让人将群臣所议帝号奏疏送上来。
最先打开,是丞相隗状、王绾,御史大夫冯去疾、廷尉李斯四位大员合奏。
“臣等谨与博士议曰:古有天皇,有地皇,有泰皇,泰皇最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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