饴糖制作是比较复杂,首先需要让泡水麦粒发芽,在以捣烂麦芽和蒸熟糯米混合、发酵、过滤,经过许多道工序,才能制出糖液,再反复搅拌、熬煮、碾压,就形成饴糖。
带着丝淡淡甘甜饴糖,成世人除珍贵蜂蜜外,能吃到唯甜品……
“富人食蜜,中人食饴。”这是千百年来固定传统,所以麦氏和专司终南山采蜜石氏起,垄断咸阳南市甜品市场,那十余商贩,没有他们供应,天都混不下去。
蜜、糖只是小宗贸易,获利不如官府专营酒、肉、盐、铁,也不如布匹、漆陶,但每年也有数十万钱入账。
然而这种平衡,却被那群从南郡来商贾打破……
仆役进来禀报案件结果时,麦辉正在品尝自家工坊新做出来粔籹(jùnǚ)。
粔籹是种甜点,以饴糖和麦面相和,搓成细条,组之成束,扭作环形,在釜中用油煎之,香脆甘甜,同蜜饵样,是关中贵族们很喜欢小吃。
年过四旬左庶长麦辉咬口粔籹后,擦去嘴边细屑,满意地说道:
“调合之事,必以甘、酸、苦、辛、咸。咸味,人人皆需,而齐地、东海、河东之人尤好重盐。酸、苦、辛三味,世人或有不喜,江南卑热,饭稻羹鱼,喜酸;巴蜀多有姜、椒、茱萸,喜辛。苦味则爱者寥寥。”
“但下至婴孩,上至老朽,无人不喜甘甜之味!关中尤甚!”
从红糖出现在咸阳市面上开始,麦辉就感受到它异样,块块如马蹄状红糖,坚硬无比,不同于饴糖柔软,入口则甜如蜂蜜,已经被市人取“石蜜”称号。
更令人恐惧是,那些南郡商人口气拿出两千斤红糖来售卖,且价格低于饴糖,物美价廉东西谁都喜欢,咸阳富户遂趋之如骛。
麦辉惊愕之余,也派手下商贾去打听过,这红糖制法,但南郡商贾却讳莫如深,哪怕是麦辉让人出面,用上万钱收买,他们都严守着这个秘密。
眼看自家控制店肆里,购买饴糖者寥寥,麦辉失去耐心,他决定给这些冒失南郡商贾个教训,与石氏合计,便让商贾们举报红糖店肆。
咸阳人口繁多,案子也多,为方便管理,咸阳令在
甜味,总是能唤起人愉悦感觉,而关中人嗜甜传统,又由来已久。千年前,周人迁徙到周原时,便发出这样赞美:“周原朊朊,堇荼如饴。”意思就是说,周原这块土地多肥美啊,象堇荼这样苦菜也长得像糖那样甜……
究其原因,小麦来自西方,关中是天下种植小麦最早也是最多地方,所以早早就学会用麦芽制饴糖。
而眼下左庶长麦氏家,又是全关中最大饴糖供应商,他有74顷土地分布在郑国渠沿线,几乎都种植小麦。比粟、黍需水更多小麦在沟渠灌溉下郁郁葱葱,每年入夏都能丰收无数金黄色麦子。
蒸熟麦饭难嚼,吃到肚子里还不好消化,贵族们主要出于“尝新麦”传统,勉强食用点。普通百姓也般是作为青黄不接时救急粮食来吃,在关中话里,“麦饭蔬食”,“麦饭豆羹”,都是用来形容生活艰苦。
然而左庶长麦氏却不以麦为食,而是眼光独到,将自家种出来大量小麦,都用来制饴糖!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