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说
都是实话，和编户齐民
样，北地戎骑也为秦统天下出过力，数十年下来，对秦认同度也很高。这亦是秦官府长期以来，对大原之戎睁只眼闭只眼原因：对养熟猎犬，没必要喊打喊杀。
据黑夫所知，秦官府对立功戎人，会给他们两个选择：其是得爵位后，授田去其他地方定居。二是以爵换金，返回部落。
大多数戎人对种地无甚兴趣，都拿
赏金回乡，要
过着大酒大肉生活，要购买许多牛羊牲畜——对戎人而言，这才是财富象征。
结果，大原戎部人口日益增加，牛羊马匹更是成群结队。
大原再大，地方也有限，于是就有牧场、水源冲突。不过，五部君长也很清楚，自己窝里斗没什，但若跑到大原外边祸害编户齐民，官府就不会手软……
“那年，
军与赵军相持于长平，武安君佯装后退，诱使赵将小儿来追，至秦壁，不得入。武安君则使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後，又令吾等北地、上郡、陇西五千骑绝赵壁间，使赵军分而为二，粮道绝，是时，杀牛部上百儿郎均在阵中，战死半数。”
秦始皇二十七年九月下旬，大原上唯小城“彭阳邑”内，大原之戎五部君长云集于此。基本都是四五十岁老家伙，甚至还有位六十有余白发戎君，拜见黑夫后，他就开始讲述起自己部落这些年功绩来。
不说不知道，说吓跳，原来这名为“杀牛里”戎人君长，长平之战时，是秦军骑兵员，资格极老。如今晃四十年过去，当年青涩小骑从，也成油滑豪酋，他头发花白，浓密胡须犹如毯子，从脸颊覆盖到大腿，见黑夫年轻，上来就先摆出自己资历。
“杀牛家，按你意思，好似吾等没为大秦立过功样！”
黑夫还没有答话，旁边另位五十多岁戎君不干，他是虎落部君长，叫虎落骆。虎落骆披身宽大虎皮裘，却见此人将虎裘脱，露出满身疮疤来。
黑夫听完他们叙述后，却不管诸部君长资历多老，为秦立过多少功劳，仍道：“五部争夺牧草水源，械斗数场，死者数十。”
“杀人偿命，这不仅是秦律，也是羌戎之中，不成文规矩。三日前，已令公孙白鹿传檄各部，要汝等将杀人凶手起带来，
“资格虽没有你老，但打过仗却不比你少！邯郸之战，在军中，当时秦军战不利，身被数创，之后大大小小十多次作战，亦被征召入伍，跟过蒙骜将军、王翦将军等，郡尉，你让人数数疮疤，便知为大秦做过多少事。”
有两个老家伙带头，其余君长也纷纷说起话，彭卢氏、野狐氏、彭阳氏三家也纷纷开始提自己功绩，甚至还跟黑夫套起近乎来。
野狐氏族长说，他们部落子弟早先被编入李信麾下，第次伐楚时随其远征，结果被项燕击败，几个族人被带到江南做奴隶挖矿，正巧被黑夫解救……
彭卢氏族长说他认识黑夫，蕲南之战，他与族人同楚国车骑交战，远远看到黑夫率部登上山岗，广布旌旗，顿时士气大振，之后又得知他夺得项燕帅旗，得到王翦嘉奖。
总之，五部君长就是句话：为大秦立过战功，在长平流过血，在蕲南负过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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