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“良家子”,是关西诸郡个特殊群体,数量并不多。
首先,要是除医、巫、商贾、百工、赘婿之外人,在以农业为重秦,他们都被视为末业,尤其是商人和赘婿,更是谪边首选。
其次,良家子不仅自己奉公守法,以上推三代人,也没有家族犯罪史。
最后,良家子要有定家产,奴婢、马、牛等动产,田、宅等不动产都在计算之,必须在十万钱以上……
能做到这点,只有种家庭:军功贵族。
当时乌氏部落已被长城分为二,境内境外都有,往来也没有太大限制。他们逃到秦关之内,乌氏倮还仗着自己面相老,尽管言语不通,还是想办法将这些牛羊卖。
当然,乌氏倮被人狠狠讹笔,三头牛,十头羊,只卖两万多钱,但那却是他得到第桶金。
若是当初萧关守卒也死板地将他们拦在关外,兄弟二人,恐怕早就被君长活活打死,何来今日富比封君大商贾?
在尝到做买卖甜头后,乌氏倮开始他发家之旅,先搞到暂住证“验、传”,获得合法身份。又将第桶金购买牛羊幼崽,养两年就卖,然后用卖得钱物购求中原丝帛,带到塞外送给戎王君长们,换回更多牲畜。
就这样循环往复,绢马交换利润十分丰厚,他生意越做越大,拥有牛羊马匹,遍布山野,多到要用谷粒才能计数……
令史思索之后,采纳乌氏倮意见,放几个小牧童马,只罚干苦活,没在他们被太阳晒得发黑脸上上刻字。
“大兄怎忽然变得心善?”
离开审案厅堂后,乌氏倮弟弟,乌氏延在门口等他。
“并非是心善。”
乌氏倮兄弟身打扮与秦士大夫无疑,但相互对话,用却是戎语。
他们尚武、骄傲,讲究“驷驖(tiě)孔阜,六辔在手,公之媚子,从公于狩。”
乌氏倮喜恶少年厌良家子,黑夫却正好相反。
“听说新来郡尉行县,每到县,
靠海量金钱做敲门砖,乌氏倮才能得到秦始皇注意,登堂入室,让他拥有官身,为官府买卖。
“为商者最要注意件事,便是与人为善。”
反思自己这半辈子生意经,再回头看看那几个牧童,他们得知自己不必黥面后,对乌氏倮投来感激目光。
“再过几年,家或又能收获几个忠诚徒附。”乌氏倮露出丝笑。
这些出身不佳,没有太多出路恶少年,是乌氏倮商队重要组成部分,良家子岂会屈尊受他这个戎商驱使,去千里之外运输货物?
他捋着胡须道:“只是想到吾等小时候事情……”
虽然现在大富大贵,但兄弟二人,出身却点不高。只是境外乌氏部落穷苦孩子,从小父母双亡,靠给人放牧为生。
那年,因为旱灾,山上草都枯,牛羊没有吃饱,日渐消瘦,部落君长就将怒火撒到兄弟二人身上,隔几天就是顿鞭子,还不给吃饭。
看着两天没吃饭瘦弱弟弟,乌氏倮狠心,将牛羊赶到无人山坳里,手起刀落,直接宰头羊,兄弟二人饱餐顿。
他可不像那几个牧童样,笨到用“摔死”这种拙劣借口,这样免不受责,甚至送命。于是他便带着弟弟,赶着牛羊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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