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衍却忧心忡忡地说道:“臣倒是觉得,李左车之言或可听,这广阳郡,君侯大不必取之!”
“怎,你也与李左车样看法?”
赵衍道:“因为件事,臣不敢不疑。”
“先前君侯以灌婴道河内北上,已使李左车陷入绝境,但灌婴却忽然受夏公之命南调,去配合东门豹灭魏,赵国这才得到喘息之机。这调令实在看不明白,只可能是夏公欲延缓将军灭赵时间而为,由此可见,夏公对将军,确实有忌惮之心啊……”
韩信面色怏怏:“那是为速速以主力灭楚。”虽然灌婴被调走时韩信曾破口大
这倒不是李左车离间之言,而是出于当年大父李牧惨死教训。
他还提出个个解决办法:“方今为将军计,莫如案甲休兵,积蓄粮草,而将攻取燕地事,等到夏公抵达,让他亲自来做!”
“如此,韩将军不必冒功高震主之险,夏公亲自取燕地,也足以耀功,心满意足,便能暂时休兵,待到春暖花开,再击破代国及匈奴不迟,何必急于时?”
“这就是荒谬。”当着李左车面韩信没有表态,眼下则道:”且不说夏公向大度,用人不疑,就说他军令,分明是要在大军北上前,夺取广阳全郡……“
他拊掌笑道:”此令正合意,东门豹向与不睦,听说,这老匹夫夺三川,灭魏,又在符离之战里立下大功,遂得为彻侯,与同为万户。“
李左车走后,回到营中,方才听二人全部谈话汉中人,都尉赵衍却若有所思,屏退军士后对韩信道:
“方才李左车所言,君侯以为如何?”
赵衍是亲信,韩信在他面前十分轻松,边自己脱着足下鞮,还闻闻,边道:
“李左车言取燕地之策,入冬不宜攻代地之事,皆颇有见地,至于之后话嘛……”
他不以为然地笑:“实是将夏公,当成赵王迁!”
他们两个人,竟是并列万户侯,乃是黑夫所封彻侯里,最高两位。
“文无第,武无第二,诸将当中,必须有人冠绝三军,作为首功,作为列侯之首,那只能是!”
“虽夺地胜于东门老匹夫,可要论灭国,却只灭赵,又未参与符离之战,那便只能通过定燕地,来继续立功!”
“关于是否要在冬日进取代地,自会劝诫夏公,那又是另桩事。”
至于是否会功高盖主,韩信还真没想过,门心思只想着要比东门豹强。
方才李左车以其大父李牧事情,劝诫韩信,说将军征战在外,坐拥大权,屡屡立功,必在朝中遭到小人嫉恨,常会受谤。黑夫方诛灭楚国,不回关中,却急吼吼率军来韩信独当面河北,明为讨伐代国与匈奴,实则或有忌惮于他之意。
“功高盖主,大忌也。”
李左车甚至劝韩信:
“仆请言将军功略:足下涉西河,破魏军,引兵下上党,诛鲁勾践,又上太原,过太行,灭赵,胁燕,摧赵魏之兵十余万,尽取冀州之地,加上先前击南阳、取汉中、明伐栈道暗度陈仓、定雍夺上郡之功,若论攻略,远超诸将,仅次于夏公本人!”
“今足下戴震主之威,已为彻侯,再取燕破代,让夏公如何犒劳你?也提拔为公?夫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,名高天下,窃为足下危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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