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形势变,不得不惜命。”
黑夫自嘲道:
“麾下将尉谋臣们都说这是……遇大敌勇,遇小敌怯。”
扶苏哑然失笑:“那已经被夏公祭奠过次扶苏,又是
对此,扶苏没有回答,他此时发现,带自己来此“黄石”及护送自己来此卫士统统告退。只有武周山悬崖顶上,远远巡视着十余人,他们手持弓弩站在百步距离处,既无法听到二人对话,又能时刻保卫黑夫安全……
黑夫也注意到扶苏抬头看远处材官弩士神情,顿时笑道:
“别介意,对这场会面,已是诚意十足。“
“要知道,昔日见钟离眛,见张良,都是令其手戴桎梏,唯独你,却能以自由身,单独与见面。”
扶苏收回目光,看向近处,说道:“且不说崖壁上材官,你此来,也绝非‘单独’罢?”
“长公子。”
黑夫不由得站起身来,问起往事:“当年从南方派季婴送去咸阳那封信,收到?”
扶苏颔首:“收到,里面有警告,但还是迟。”
“出事后,为何不去岭南投?”
扶苏摇头:“那时你也凶多吉少,加上形势所迫,无法南行,更何况,当时斗志已失去,满眼迷惘,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,连妻、子,都摒弃……”
会面地点不在代郡平城,而在城南武周山。
武周山很有特点,山不高,不过二十余丈,山顶平缓如荡,山南麓,条十里长河平静从山下淌过,如今已完全封冻,冰莹剔透,可以行人。河北岸有道高、二十米崖墙,连续不绝,长达数里,落雪积累在上面,犹如道北境冰血长城。
虽然距离云冈石窟兴建还早,但此地已不失为处“藏风得水”好地方,山脉遮挡住寒冷北风,军营扎在这里,再生堆熊熊燃烧烈火,便能暖意盎然。
当扶苏被名为“黄石”谋士引到此处时,黑夫已在这烤着火等待。
但凡许久未曾谋面故人相会,最初总是会有些尴尬,尤其是当二人各有事业,且度生出龌龊误会时候。
之所以这说,是因为黑夫左右,还各有头半大黝黑代犬,正趴在地上啃着肉骨头……
黑夫倒是拍着两条爱犬,大言不惭地说道:“
“从云梦泽起兵后,虽然也参与不少战役,但渐渐只靠运筹帷幄之中,靠自己拼杀已经很少,倒是听闻你在边塞,常身先士卒。怕旦出事,交起手来,会打不过你。”
“于是便叫两个帮手……”
扶苏摇头道:“昔日认识黑夫,果断而骁勇,可不是个畏惧怕死之辈。”
黑夫摇头:“汝子公孙俊安然无恙,在骊山为你‘服丧’,衣食无忧,更未曾痴傻,反倒聪慧得很。”
“代他谢过……夏公。”
扶苏朝黑夫作揖,算是默然道谢。
又是阵缄默,直到黑夫问最关键点。
“你当初既已心灰意冷,那为何,最后又复起?”
缄默持续好会,最后由黑夫打破这份尴尬。
“来?”
“来。”
黑夫注视着扶苏被风霜所摧,已经不再稚嫩容颜,曾几何时,二人在北地相识时,还英姿勃发。
但转眼,他们都已是人到中年,扶苏消瘦许多,鬓角甚至有几分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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