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们穿过长安乡,抵达灞桥时,发现在商贾往来不息木桥旁里位置,大批工匠和官吏在此聚集,手持尺矩,还有新做出测绘工具,站在水边测量争论着什……
恢解迷:“这是要在灞水上,修座石桥。”
灞桥直是木桥,夏秋容易被冲毁,所以在少府提议下,决定造座前无古人石桥,横跨灞水,让它能长期固定,使两边交通往来无阻。
而工匠们要运
喜颔首,顺便问问他们租子。
农夫伸出个手指头:“五!听说来年还会再降,低到十!”
“十之租?”
喜有些惊讶,他先前听闻,黑夫将关中租子定为五,相较于秦始皇帝时泰半之租已是极低,没想到重新统天下后,还真就要变成十……
这是什概念?儒生吹捧三代之治时有句话:“王者十而税,而颂声作矣!”
猎驰骋,肆意游乐,平民敢擅入伐木渔猎者断其足,哪怕灾年,也不会开放。
可现在,园囿围栏却已被推倒,大量骊山隶臣和北伐军功臣住进去,他们在里面建设里闾,大半上林苑被开垦成良田。
在过去,《为吏之道》教训秦吏们:需知民能,善度民力。但事实是,秦始皇帝时代,却从不顾及民生,天下十分之劳力,直在路上和边疆奔波。
朝廷要求官吏、黔首务必遵循法令,但朝廷自己,却经常喜欢带头破坏法律:年役期延长到三年,每年次口赋,最多时追加十多次。
喜尤其印象深刻是,自己入咸阳为官时,本是春耕农忙时节,可在田地里忙活,却都是老弱妇孺。问之下,他们才说,家中子弟都去服役。去地方五花八门,或是塞北长城,或是张掖西域,或是海东之地,或是江南岭南,但更多,还是在骊山和阿房。
黑夫这是在朝三代看齐?他是真铁心,要做圣人啊。
喜又问问赋怎个收法,听闻孩童口钱较以往减半,官府鼓励生育。如此低租赋,更有官吏以农家最好技术教之,这恐怕就是农夫们如此积极耕作,话语里多是拥护新z.府原因吧。
喜点点头:“轻徭薄赋,黔首是乐。”
这是天才人曾苦苦期盼,但秦始皇帝未能兑现梦想。
倒是被黑夫做到。
可如今,内战已然停止,匈奴北遁,秦朝已再没有强大敌人,所以军费也在过去几个月里疯狂削减,边境戍卒数量,不到秦始皇帝时五分之,大量人口重新回到自己土地上。
眼下已是摄政二年夏七月,粟即将收获,麦子则刚刚种下,田间地头多是秦人农夫,头上缠着白色汗巾在劳作,膀子在炎炎烈日,bao晒下,格外黝黑。
但众人却干得很来劲,劳动积极性极高,有车马过境,也不惊慌,甚至端碗水来田埂上观望,询问喜他们是从何处回来,面容从容不惧——这在乱世里是不可能,说明关中秩序已安。
喜让人停下车马,讨碗水喝,这位上林农夫自来熟,开始吹嘘起自己入伍参加定魏灭楚之战种种,为家里多挣些田亩。
“而且夏公说话算数,该赏多少是多少,哪怕现成田不够,也可在关中园囿里开新田,不会像先帝那样,最终骗吾等,将子弟打发到边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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