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为刀
怀着这复杂心情,钟子期步入申县,和谈地点还在城池另头,他脚下路还长着呢。
虽然是战胜者,但赵无恤也没有太过怠慢楚国使者,派足够分量人物出来接见。
当钟子期抵达申县门口时,位面如冠玉赵国大夫已经等候在此,远远看见他,便笑吟吟地迎过来。
“久闻荆楚有子期之音,心慕久矣,今日得见君雅容,不枉此行。”
钟子期对此人态度倒是有许多好感,但他也知道自己身负使命,便不卑不亢地还礼:“败军之国使臣,代寡君前来谒见赵侯,何雅之有……不知大夫如何称呼?”
年春夏,在大江边上来场瘟疫或者血吸虫病泛滥,那就彻底完蛋,赵无恤重演苻天王悲剧也不是不可能。与其冒险去吞并暂时难以消化南方,还不如见好就收,巩固新征服领土,休憩十年,彻底整合北方后,卷土重来……
月盈则缺,物壮则亏,他总觉得,再强行往南话,会有场赤壁或者淝水在等着自己。
不过他也不打算就这放过楚国,伐兵之后,便是伐交……
十月,距离亡国只有线楚国人果然先沉不住气,派出钟子期作为使者前来求和。
……
“赵国公婿大夫,俞伯牙……”
公婿大夫,是是赵国个特殊职位,那便是公女夫婿,赵侯女儿很多,嫁出去有三人:乐灵子之女,长公女婉嫁给董安于孙子;季嬴女儿,次女蓁嫁给胶东伯韩虎儿子:孔姣女儿,三女姝则许给在学宫考举中诗、书、琴都名列前茅,且容貌英俊俞伯牙……
俞伯牙倒也没什大才干,赵无恤让他做公婿大夫,也只是将他当做行人来用,毕竟位才貌双绝外交人员,可以缓解下赵国“弃礼仪、上首功,以虎狼之心鞭挞天下”,bao国形象。
伯牙最大爱好,便是音乐,他也久闻南方有位钟子期,演奏《阳春》《白雪》乃天下绝,早就眼热想见,此番见到真人,心中十分欢喜。二人同车,路往里面行驶时候,有句没句地聊开,这聊便发不可收拾。两个乐痴简直见如故,相谈甚欢,甚至约定等和谈结束后,要试着相互切磋下乐技。
欢乐时光易过,当马车在申公府邸门前停下时,钟子期才猛地醒悟过来。申县县公宁死不离此地,已经死于战乱,他府邸被征辟为赵侯行宫,而钟子期使命,就是入内谒见。
赵楚和谈地点,没有选择宛城,而是放在附近申县。
钟子期是个聪明人,他很清楚,赵侯选择申来作为和谈地点,意味深长。
申县,是楚国第个县,在过去两百多年时间里,这里和息县起,曾是楚国两大柱石,申息之师天下闻名,然而在方城不守后,却选择避让赵军锋芒,败退南方。
此外,申,还是楚国上次号令诸侯盟会地点,四十年前,野心勃勃楚灵王强迫晋国同意他大会诸侯,按照子产所献齐桓公会盟程序会见诸侯,那堪称楚国最狂妄次会盟,楚对中原骄横,也到达顶峰。
四十年过去,物是人非,楚国辉煌也去不复返。如今选择此处作为和谈地点,又何尝不是在告诫楚人,让他们看清楚自己处境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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