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唰声,赵鞅手中长剑,收回鞘中。
赵无恤觉察到赵鞅心思变化,暗道总算是劝下这个,bao脾气便宜老爹,他再接再厉地说道:
“能忍辱负重者,方能成就大事,小子听说,晋文公被驱逐出国,历经十九年而回,城濮战制霸;楚庄王被斗氏架空,三年不鸣,鸣则问鼎中原!小子认为,六卿之争,争不是朝夕,而是长达百年对抗,赵氏这次吃亏,日后有机会再十倍百倍报复就是。到那时,儿子定伴随父亲身旁,万死不辞!”
“但这次,实在是胜算不大啊。”
赵鞅语气已经十分动摇,但还有件事没法放下:“你说没错,然乐伯已经被国君囚禁,没有老贼范鞅首肯,恐怕是不会被释放回国……”
鞅!
但这次攻击却被聪明范宣子引偏方向,范氏父子挟持晋平公,以他为挡箭牌,将范、栾两家争斗演变为栾盈攻击国君作乱。于是本来持中立态度其他诸卿,乃至于新绛国人纷纷拿起武器,帮助范氏抵抗栾盈,导致栾盈功败垂成,最后困死在曲沃城中。
而赵鞅今日若是发兵突击范氏私邑,说不准,也会和栾盈样,头撞进范氏圈套里。
首祸者死,这是对于晋国诸卿族而言,最有威慑力条规矩,谁先动手,谁就理亏,会遭到群起攻之。
也许,这原本就是那老豺范鞅连环计:先示弱让赵鞅接管对宋外交,再找借口扣押宋使,羞辱赵鞅,使之威信扫地。若是赵鞅怒之下发兵进攻,就成“首祸者”,范氏便可以发动诸卿、国人攻灭赵氏……
赵鞅是个重情义人,他对拖累乐祁,十分愧疚。
就在这时,却见赵氏家臣尹铎,傅叟撑着伞,捋着宽袍大袖,踩着满地积水匆匆跑过来,边跑还边喊道:“请主上三思,不能发兵啊!”
赵鞅看到留着山羊胡子家宰尹铎后,心中十分懊悔。半月之前,尹铎就曾就私迎宋使事劝过他,还请求将所获白麋献予晋侯,好表明赵氏尊公室立场,可他却对此嗤之以鼻,这才导致今日恶果。
尹铎和傅叟听闻赵氏集结兵卒后,便匆匆赶来,正打算再劝。
却见赵鞅摆摆手道:“二位师、傅不必说,吾子已经对晓之以利害,今日之事,是冲动,二位就当做从未发生过吧。这就让子良去遣散兵卒,只需要加强警戒即可,二位也要派人去告知韩、魏、知等家,说赵氏并无伤
更何况,赵氏如果首先发难,那就连最亲密韩氏,也不定会站在赵氏边,韩不信虽然口头答应,但谁知道他究竟会不会陪赵氏赴险?当年和栾氏最亲密魏舒,不就在最后关头背叛栾盈?
那样话,短期之内,下宫左近只能集结两个师赵兵,如何与数万敌人对抗?
就算战争扩大到整个晋国,赵氏虽然是名义上最强大卿,但赵鞅能掌控也不过五县。其余各地,真能听从号令?尤其是与中行氏交往甚密邯郸……
他整合领地目,不就是为备战?但此事刚有点眉头,就贸然燃起战火,岂不是自寻死路?
想通这点,赵鞅不由得冷汗直冒,他仿佛看到范鞅在得知赵氏集结兵卒后,那阴谋得逞冷笑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