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媛施礼退下,觉得很是新奇,君女平日脾气极好,很少见到有这样时候,而且似乎话里有话啊。她也决定回去以后,再警告薇那婢子次,让她休得胡乱引诱君子。
在媛离开后,季嬴又轻轻地吟唱起从卫国流传来民歌:“有狐绥绥,在彼淇梁。心之忧矣,之子无裳。”
按照有养鹿经验虞人估算,那头白麋生产日期,大概在夏雨时节,到时候,要不要唤无恤回来,顺便为他做些夏衣呢?
……
时间晃就到三月十五,又是新绛公学每月开课日子。
原来赵无恤自从发现她和自己亲卫穆夏有丝暧昧后,就刻意不让她贴身服侍,这些事情慢慢地都由侍女薇去做。
季嬴听罢,微微颦眉。
“你是说,在无恤屋中侍候,不是你,而是那个在成邑救下殉葬隶妾?”
“唯……”
“她长得美?”
架石磨,还有几袋菽豆前往下宫,教庖厨制作方法,想为姐姐季嬴案几上也添加几道可口小吃。
当然,这些东西,是没法和春秋卿大夫们精致珍馐相提并论。虽不能登大雅之堂,但胜在新颖和淡雅,可以让吃惯鱼肉贵族换换口味。
下宫鹿苑,裹着红色深衣美人,正优雅地曲身坐于蒲席之上,面前筵几上摆着个木碗。
和甜咸通吃赵无恤不同,季嬴独爱甜食,柔嫩洁白热豆花中拌入蜂蜜、梅干、枣泥。她纤纤素手持商匕,匙起勺递入樱桃般口中,用宽袖掩着嘴贝齿微动,对好看杏眼顿时眯成月牙状。
“很是可口,不愧是阿弟想出来制法……”
这次,无恤和赵广德来很早,他们没有再入新绛赵府,而是抄近路,从成邑直接到都城北郊泮宫,无恤身后带人,也从田贲换成虞喜。只因为他们几名无恤亲信为跟着进都城来“见见世面”,便以象戏较量赌斗,这回,却是虞喜赢。
泮宫后门处,门扉已经打开,王孙期将车停放在外,无恤则带赵广德,以及穿着皂衣,打扮成侍从模样虞喜进入泮宫。
此时,多数卿大夫子弟尚未来到,有竖人
侍女媛愣下,愣头愣脑地答道:“美……比媛要强,可比起君女来,就如同野花想和海棠相比般。”
季嬴轻轻叹:“但有些人,就是更喜欢野花,不爱海棠,也说不定。”
侍女媛感到君女情绪变化,悄悄地抬头观看。
却见向以淑女形象示人季嬴,像是赌气般,又将甜豆花狠狠地吃几口,商匕咬在红唇中,嘟嘴思索着什。
良久,她才挥挥广袖道:“也罢,你回去吧,日后要细心照料无恤起居,不得怠慢,若有什事,可差人回来告知。”
不过,比起眼前食物,季嬴对于弟弟在领邑生活,似乎更关心些。
“无恤做事认真,半年来忙于乡务,是否有好好地进朝食飨食?”
“他个子是否长高些,衣物是否破损,需要为他添些夏衣?”
“他这个人,对琐屑小事没什耐心,沐浴后总不好好握发甩干,就那湿漉漉地披在肩上,可有过风寒不适?成邑偏僻,想来没有整日供应热汤,你可有替他准备?”
通话问下来,前面,媛还答得上,后边,就问三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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