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赵广德伸出手,阻止中行黑肱离开。
之前那下敲破赵广德头皮,惨红鲜血从顶上流下来,涓涓细流淌到脸上,像极诸侯冠冕上红线串成旒珠。
“还不倒?”
中行黑肱烦不胜烦,他转身又朝赵广德胸前踹重重脚!
赵广德终于倒下,他仰面朝天,呈个大字,却维持最后神智,侧着脸朝赵无恤方向看眼,露出憨厚微笑,口中喃喃说道:“堂兄快走……”
他握着手上木剑,死命地拍打在赵广德脊背上,接触到皮肉后,发出啪啪声响。
然而赵广德忍着疼痛,手上继续发力,邯郸稷脸色憋得通红。
中行黑肱见自家表侄受难,便指挥道:“剑技不能动手脚,他已经违规,二三子!还愣着干什?快去将他搬开!”
众少年领命,两三个人去揪着赵广德剑士服或者腿脚猛拉,但他却依然死不松手,反倒越勒越紧,让邯郸稷都快喘不过气来。少年们又用脚踹,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赵广德宽阔背上,也依然无效。
“愚!”
他想起半月前,在靶场比射,当吕行于八十步外连中五元后,包括他在内,所有人都以为赵无恤必输。但不是,当时他负责敲击缶声,看着赵无恤还以淡然笑,开弓将局面搬回,那情景简直是热血沸腾。他自己也渴望那种胜利,却只能在梦中拥有,旦醒来,便只能对着自己无用肢体蔚然叹气。
念之下,虽然只有瞬间,但赵广德之前恐惧和害怕,都已经消失,他依然讨厌疼痛,但却更想给对方制造次疼痛!
“你休想!”赵广德喊完这句后,闷头向邯郸稷发出最后次冲锋,依然是直愣愣地,毫无技术含量可言。
邯郸稷看着这破绽百出攻击,轻蔑地继续想闪开,再用木剑好好戏弄下小胖子,让他在剑室众少年面前出尽丑态。
谁知,赵广德这次却从善如流,没有劈斩,而是将剑斜斜地刺过来!
随后,便两眼翻白,头偏,失去意识,也不知道是生是死。
中行黑肱气恼,见表侄如此狼狈,自觉脸上无光,便亲自过去,把抢过旁人木剑,高高举起,在赵广德头上狠狠地来下!
嗡……
赵广德只觉得后脑勺有剧痛传来,震得他脑袋麻,耳朵嗡鸣片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他终于放开邯郸稷,踉踉跄跄地直起身子,却感觉天旋地转,脚下失去平衡,顿时跪倒在地。
中行黑肱看着脱困后,像条搁浅鱼般吐着舌头呼吸邯郸稷,暗恼不已,他正要转身,却发现自己衣角被人拉住。
邯郸稷方才得意而忘形,这会却大惊失色,堪堪让开木剑,接着却突然感到股巨力勒住自己腰!
原来这次,赵广德吸取教训,没有随着剑起冲过头,而是果断撒手弃剑。
他扭头,就开张双臂抱住邯郸稷!整个身体力量都压上去,将他重重地扑倒在地!发出巨大而沉闷声响!
扭头观看众少年发出惊讶吁声,也将赵无恤、范禾、中行黑肱目光吸引过来。
“撒手,快撒手,你这只小彘!”邯郸稷被赵广德死死压着,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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