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乡三老,你今日前来,是要作甚?”
成巫已经稳定心神,他个子矮小,身高不及面前两人,便昂着头道:“登门探望鸠杖老者,乃乡三老抚恤孤寡老弱之职责所在,何况,也是成氏员,二位请让开,要进去为阿翁诊脉治病。”
成垄唾他口:“你还有颜面自称成氏族人?治病探望要带如此多兵甲?还是说,是要像对付成氏季子般,送上盏毒药?”
成巫被揭脸,心中暗恼,这个冥顽不化之人,就是君子阻碍!
倘若成翁死去,剩下人里,成叔懦弱,不足为惧。但这个成垄,却像当年殷顽民般,而且从成巫听闻消息看,此人也是和外界联络最积极人。
井那两秩序井然,是维持稳定不二人选。
无恤特别嘱咐他们,只除首恶,不许劫掠滥杀,他可不想引发骚乱和哄抢,而是在迅猛击后,平静如水过渡。
是,简单来说,只是为成氏,换个家主而已,挑去几枝戳手荆棘而已。
成巫下牛车,默然走在队伍最前方,再次踏入成氏庄园。半年前拆除石墙任有少量遗留,成巫却无心感慨物去人非,他直想着君子在他出门前,说那句话。
当年,晋文公归国后,恨卫国在他流亡时冷落,又恼火卫成公投靠楚国。于是在城濮之战获胜后,这位诸夏盟主就搞起秋后算账,派巫祝前往鸩杀之,但卫人贿赂那巫医,放毒被减量,所以卫成公侥幸未死。
这是册成翁“亲笔所写”遗书!
今天君子,似乎受那把新获得吴中宝剑影响,开始展露锋芒,暗含杀意。
赵无恤见他明白,便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余听闻成翁又病,三老可否代上门前去探望?”
成巫咬咬牙道:“仆臣明,这就前去。”
在他踏出门槛前,赵无恤又幽幽地说句话,让内心依然有些发虚成巫差点个踉跄跌倒。
成巫已经不是十年前,那个任人唾骂,像条狗样被驱逐出族门庶孽子弟,他身后,有强大靠山。
于是他眯起眼,淡淡说道:“成垄昼饮,恐怕是醉,为免惊扰阿翁,田司马,劳烦你将此人带下去如何
君子这是在暗示他,做事,手脚干净些,不要拖泥带水。
这里竖人侍女们仿佛预感到什,树林未伐,而群鸟尽散,所以今日庄园里闾门洞大开。
成氏族兵在半年前早已被剥夺殆尽,兵甲全部被乡寺收缴,只剩下些胆怯族人,将自家门紧紧关上,生怕受到波及。
所以成巫路畅通无阻,穿堂过室,唯阻碍,却是在成翁居所之外遇上。
成叔战战兢兢,而脸阴沉成垄,则对不请而来成巫怒目而视,他说道:
“余可不是晋文公,你也不要让成翁,做卫成公。”
……
赵无恤当然不会让成巫单独去做这事,他派虞喜帅轻骑士扈从,像往常巡乡那样缓缓出厩苑。在离开乡民视野后,却又使马儿衔枚,悄悄在成氏庄园之外散为五个伍,远远监控,务必不叫可疑人逃出。
又让田贲、井各自带步兵两,随同成巫入内。
田贲是个亡命徒,且对成氏极其厌恶,为赵无恤做些脏手事情,他乐意之极,而且还不会有什心理负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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