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侯午暗暗捏紧
拳头，他感觉，自己在六卿面前又矮
层。对啊，将这个总是令国君尴尬
仪式延续至今，难说就是六卿削弱君主权威阴谋……
他面色依然保持着雍容和淡然，心中却早已义愤填膺。
“总有*臣想害孤！”
难道晋国忠贞之士，真都死光
？
方才拉弓方式似乎有些不妥，现在手臂有些乏力，肩部有些酸痛，但没办法，抱怨完，还是得继续射。
赵无恤等八位卿大夫子弟已经出列，分四耦站于晋侯身后，态度恭敬，默默注视着国君文弱小身板。
但谁又知道，六卿之子们心里在想什？
想到自己身后有两个少年成名神射手盯着，晋侯午就心中发虚，越发感觉背后目光灼灼，他努力不去多想，而是望向九十步外，射布上有些模糊熊形纹。
他搭箭，开弓拉至半月，手臂微微颤抖，瞄准得有些艰难。
赵无恤觉得，眼前这个文弱青年国君虽然强作镇静威严，但似乎压力有点大，而且连拉满弓弦都有些吃力，这箭恐怕要脱靶。
派人去捉也没有捉到，这是晋国耻辱啊。君主定要赶快杀掉这个目击者，不要让这件事传到别处去。”
平公脸上露出羞愧神色，于是便赦免竖襄。
但晋侯午觉得，脸上无光时刻又何止是射猎时，他每次参加大射仪，都要承受回平公当年尴尬。
晋侯午也暗暗向自己太史墨抱怨过，这规矩就不能改改？
但史墨回答，却让晋侯午如坠冰窟。
晋侯午正要继续开弓，随意射两箭，快些结束这个麻烦仪式，却听到身后有个年轻声音恭敬地说道：
“君上，您这把弓弦，松。”
……
见此情形，想起赵鞅在信上所嘱咐事情，以及张孟谈在今晨会面时，对他说起过，晋侯午极好颜面。
无恤心里不由得闪过个念头。
“嗖”声，箭矢离弦。
果然，和无恤猜想样。晋侯第箭有些无力，毫不意外地没有到达位置，飘到八十多步距离后就斜斜地插到地面上。
射很烂，但无人胆敢嘲笑，四周片寂静。知跞、韩不信、籍秦，以及在场诸卿大夫子弟，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，仿佛都没看到样。
“倘若先祖规定仪礼和制度可以随意更改，那国君您这个位置，是不是也可以被六卿随意取代？”
晋午悄无察觉地叹口气，所以说，他再抱怨，也得将这个传统执行下去。
当年齐桓公九合天下，匡诸侯，何等威风。可在天子卿士主持“侯伯”册命仪式上，还不是得诚惶诚恐地下拜稽首，自称“小白”。
文公、悼公时代，晋侯强势已经去不复返，晋午现在只能指望着传统能延续在，只有那样，他国君位置才能继续做下去。所以，他尤其不能当那个带头破坏礼制人，甚至还得用行动去维护。
他面色庄重，在有司服侍下穿上皮制臂衣，拿着弓，在弓把外夹持四枝箭，箭头在弓把中部位置。又套上铜扳指，右手大拇指钩弦，挎弓走到射箭站立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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