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冷冷地看着他,应道:“二三子足以让生死相托!”
信使点点头,蒙着帛布口露出丝笑:“事情
看着月黑风高路口,井不由得叹口气,在成乡大半年时光如同梦幻,终于还是到被喊醒这天。君子叔齐信使,将在刻之后到来,与他接头,再配合成氏几名族人,潜入到仓禀和磨坊处,举火烧毁囤积粮秣和麦粉。
井隐隐觉得,君子似乎已经知道此事,昨日,还特地让他蹬车闲谈,最后若有若无地问他,家中可有什困难,可有亲人要带到成乡来?
井话到嘴边,却想起妹妹发簪,终究没说出口。他不知道是,赵无恤在他下车后,眼中露出丝失望。
井收回思绪,狠狠心,决定在今天做好自己该做事情。他转过头,对自己四名亲信说道:“二三子若是后悔,随时可以离去,向君子告发,谋得份功勋!”
从下宫起来那些野人伙伴,早已纷纷提拔为伍长或两司马,现如今井麾下,主要是在成乡新招募氓隶野人。赵无恤平日就夸井能待兵卒如兄弟,所以更卒们也投桃报李,对他十分信任,但即便如此,足以生死相随,也仅有五人。
……
同样没休息,还有成乡外围例行巡视。
成乡赵兵们都不太喜欢在夜晚轮值,熬上夜后,第二日保准没精神。现在是夏末,天气微热,倒是还好,可若是入冬,天寒地冻,夜巡就更是个苦差事。
但这是赵氏君子颁布军令,声称要二三子“居安而思危”,所以不能不从。于是百正卒,百更卒便被分成八个两,轮流巡视值夜。
然而,穆夏因为是君子亲卫,所以经常驻守乡寺屋檐之下。
四人齐齐拒绝,表示要跟着他路到黑,井点点头,因为讷于言辞,也并未说什煽情话。
他继续看着路口,直到那里株灌木背后,闪起点微弱火光,如同飞动萤火虫般,连续晃动三下。
井看到对面暗号后,接过巡路用火把,也左右摇两下。
于是,对面便有三四个绛衣人影窸窸窣窣地摸过来,前日在新绛遇见信使再次蒙上面,只剩下双谨慎而狐疑小眼睛转溜个不停。
看到井身后几个人,信使便拉着他低声道:“这些人都能信任否?”
虞喜轻骑兵两包揽白天巡值,但自从做起麦粉买卖后,他就有新差事。要是护送卫商子贡车队,要是押送麦粉、牛马粮秣来回成乡和新绛之间,今夜就恰好不在。
田贲生性好逸恶劳,恶少年脾性不改,据说他今日跟君子告假,回下宫家中探亲去,还带上整个两,说要请他们在下宫酒肆里痛饮。
所以,多半时候,野人出身井轮值次数更多些,他也任劳任怨,反倒是手下人对此有些不平。
但井却觉得无所谓,比起良心上亏欠,比起白日里众目睽睽下愧疚,夜晚冷风反倒让他舒服些。当然,他也想像田贲样回家,但家里已经空无人,妹妹被赵叔齐软禁在西乡,作为威胁他效命筹码。
所以,今夜又轮到井来值夜,他将所属两分成五个伍,分别负责个路口,他则带着几名亲信,来到墙垣西面入口处默默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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