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唯,随后半年,君子治乡有方,闲杂人等再也无法混入,故直没人联络小人。直到两日前,在新绛市上,赵叔齐信使又盯上小人,要在今日里应外合,烧毁仓禀府库,还有匠作坊,好让君子上计时颗粒无获。”
赵无恤微微点头,看看将眼睛和面孔藏在大胄之下小童敖。
那日在新绛市上,敖与井虽然失散,但很快就钻到里巷里,碰巧听到井与赵叔齐信使对话。侥幸逃过追杀后,便在回乡路上找机会向自己禀报,结合成巫获得消息,赵无恤便得出井将里应外合而叛情报。
然而,也不知道井是幸运
赵无恤听罢,心中松口气,暗道自己终究是没有看错人,但他面色却依然阴沉,朝井问道:“你口称死罪,究竟是犯何过?”
跟着穆夏进来时,井就明白,今天切,都在君子掌控之中,兵卒们都甲胄加身,剑戈在手,预备救火用木桶随处可见。
可笑自己从头到尾,都被君子不着痕迹地支开,直蒙在鼓里,还自作聪明地想独自引诱那信使,将其击杀,以此奇功挽回性命。
其实,若非他最后时刻,bao起动手,在府库中迎接他们,或许就是穆夏挥手后通乱箭齐发!
见君子明知故问,井伏在地上不敢抬头,惶恐地答道:
方兵卒们让开条道。
来人正是井,他在穆夏引领下,迎着兵卒们复杂目光,穿过密密麻麻甲戈,来到乡寺大堂之上。
井抬眼望去,少年君子面如止水,按剑静静地坐于案后席上,羊舌戎、赵广德身披甲胄,扶着剑立于两侧,看向井目光多有不善。
案几上沙漏再次被翻转过来,仿佛时间重新流逝。
井有些恍然,也就是半年多前,他在这个地方被赵无恤赐席,提拔为两司马。此举在成乡引起轩然大波,个低贱野人,居然也能做到下士才有资格获得军吏职位!
“半年前,小人年满二十,便被族人送到下宫中傅籍入伍,随即被羊舌司马选中,调遣到君子麾下。不知为何,这事情让君子叔齐知晓,于是在去校场集结前天,他车右涉佗便差人绑走吾妹。又将召唤过去,以她性命威胁,要跟着君子来成乡,作为君子叔齐内应。”
赵无恤手指敲巧案几,暗道不愧是喜欢玩弄阴谋赵叔齐,从半年前就开始埋下暗子,可惜没选对人。
“那你之前,可曾为他做过什不利于成乡事?”
井头伏得更低:“小人该死,有过次,小人识字,刚到这里没几天,便将君子治成氏过程写在简牍上,交予此人送出去。”
“仅此次?”
赵氏君子在下宫校场上宣称“唯才是用”,果然诚非虚言,从此以后,井就成野人氓隶们标杆,为之努力目标。
赵无恤也有类似感慨,当井走到跟前时,就着烛火薪柴光亮,看到他肉坦着上身,手里提着个鲜血淋漓人头。
井二话不说,远远地就扑通拜倒地上,重重稽首,额头触地砰然有声,口中说道:“小人死罪!”
他身上,有不少被剑刃切割伤痕,尚未包扎,依然在流着血,可以想见是经历场恶战。
穆夏上前,在赵无恤耳旁将方才发生事情,点不漏地说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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