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鞅目光慢慢变得温和,仿佛长出口气,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。庶子无恤不仅颇有才干,且还存留着孝悌之心,还会为他两个不争气哥哥隐瞒。
如此来,赵鞅就彻底将仲信和叔齐从世子人选中筛除掉,他再次告诫无恤道:“如此便好,诗言,兄弟阋于墙,而外御其辱,汝需谨记!”
至此,那件事算是揭过去。
赵无恤也松口气,在这位虎般卿士面前演戏,还真不太容易。不过如此来,只要赵鞅在天,两个猪头哥哥就再也不敢来招惹自己。
却又听赵鞅玩味地笑道:“公事已,就轮到私事,你去与乐氏淑女见上面罢,她就在鹿苑,与你阿姊在块。”
大夫知跞、赵鞅、籍谈率兵入周镇压。王子朝那点兵力在晋国攻击下,自然是土崩瓦解,周王匄(gai)重回王城,至此,王子朝之乱初步平定。
成王败寇,王子朝带着召氏、毛氏、尹氏之族奔楚。他们还将宗周大部分典籍并带到楚国,这是整个春秋时期最大次文化转移。这批从殷商时代就流传下来典籍,无疑灌溉楚国文化,培养出两百年后灿烂楚辞和海量楚简,周史官老子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不知所踪。
然而事情还没结束,王子朝跑到南方后,居于方城带。三年前,楚国被吴师攻破都城,举国大乱,自保不暇,也无法庇护王子朝。于是周王室便乘机派刺客将王子朝杀害,这举动,又引发新轮叛乱。
王子朝在周室名声太好,党羽太多,十年之后还潜伏不少。去年年夏天,周大夫儋翩率领王子朝余党作乱,这次他们勾结郑国夹击王畿(ji),内战零零星星打到去年十二月,甚至将天子赶离王城。
事已至此,指望他们自己理顺家里事情是不可能,晋国只得再次发兵,范鞅、赵鞅、魏驹三卿南下勤王。在他们支持下,四月,单、刘二卿在穷谷打败叛党,局势有所扭转,所以赵鞅才得以归来。
……
最后,赵鞅感叹道:“周室衰矣,天子已卑,正如诗言,周宗既灭,靡所止戾,邦君诸侯,莫肯朝夕。归根结底,还是因为兄弟相争,不可不慎……”
他似乎是在暗暗告诫赵无恤,不要兄弟相争太过,酿成周室二十年大乱悲剧。
说罢,赵鞅忽地从席上站起来,虎目直视无恤,语气变得冰冷:“你告诉为父,半月前成乡遭遇盗寇,究竟是怎回事,你实话实说,自然有为你做主!”
赵无恤知道,今天这场对话,终于到摊牌时候。
他按着之前早已准备好答案,装作懵懂地回答道:“真只是群胆大小盗寇而已,无恤已经将其尽数击溃斩杀,头颅悬于乡寺,震慑宵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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