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回答道:“中行子志向亦大矣,却何必以蛮夷戎狄之君自比,莫不是以为,日后中行氏当为楚国,能问晋鼎之轻重?照看来,尔等也可能为鲜虞白狄,被秦人从河西驱逐到大原,又被中行穆子、魏献子逐至中山,狼奔豚突。到那时候,你或许就能学楚人荜路兰缕,以启山林!”
“你!”中行黑肱被通抢白,却又因为守燎需要肃静,不能高声说话。
于是两人都别过脸,今夜再也无话,就这挨到天明。当晋侯午有些迷糊地走出明堂时,只见赵无恤和中行黑肱头发眉毛上,都有层淡淡薄霜……
……
成乡,天明之时,子贡对着外边突然起来大雾,呵口气。
显天地之光明,其功大矣,故帝命之曰‘祝融’。火正祝融之后,则为南国之楚人。”
赵无恤隔着火焰冷冷地盯着中行黑肱看,不发言。
“昔周成王盟诸侯于歧阳,楚人熊绎被视为荆蛮,在明堂外置茅,设望表,与鲜虞狄人守燎,故不与天子会盟,和如今你处境何其相似?也不知道当日,两位夷狄国君究竟都说些什?”
“吾知道赵子之志大矣,今日之六卿,便如同周初之诸侯,也不知道,日后你谁能做下如同楚国那样事业?”
赵氏弑杀过晋灵公,中行氏也弑杀过晋厉公,如今依然好好,而且越来越兴盛。所以两家子弟看待晋侯,便比其他诸卿要更加不屑些。
他吆喝着自己下属们从榻上起来,将货物装好,在虞喜等轻骑士护送下,押送着牛车走出成乡墙垣。
子贡望向新绛方位,此刻,赵无恤已经在虒祁宫中,与国君和六卿子弟玩着政治博弈,而属于他端木赐战争,也要开始!
何况,放眼晋国,诸卿之兵战斗力,反倒是中行氏那些常年开拓戎狄兵甲最强!所以中行黑肱有骄傲和顾盼自雄本钱。
他们祖先中行穆子,本来就是晋国最能征善战猛将,连不可世楚灵王都要忌惮三分。魏氏重卒方阵,中行氏也有,还附庸不少新征服戎狄之兵,擅长山地作战。后世中山国,现名鲜虞,也迫于其压力,屈从于中行寅,有时还会听其调遣。
也幸亏中行穆子早在十多年前就死去,未能轮到执政之位,否则,今日中行氏,只会更加可怕!
但对于中行黑肱话,无恤却冷冷笑。
现如今,赵氏和中行氏已经是解不开敌人,俩家对上军大权争夺,在牛马市竞争,对邯郸氏竞争,处处为敌,连坑害乐祁,也有他们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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