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妾惊扰君子,是有事想请君子相助。”
自从今晨在范嘉处持玦表明决心,说出“谷则异室,死则同穴”那番话后,她与赵无恤关系便算是公开。乐灵子也换谦称,在无恤面前自称“下妾”。
赵无恤笑着说道:“灵子何必与客气,但说无妨。”
“君子可曾奇怪,下妾医术是从何处习得?”
赵无恤确有些好奇,那个曾为赵广德治伤溃创医技术高明,缝补伤口时穿针引线精准而飞快,但却对乐灵子自叹不如。虽然无恤尚未当面见识过灵子医术,但可想而知,她绝不平庸。
同时间,赵无恤和乐灵子也辞别心怀大慰乐祁,离开虒祁宫。
君命已经交付,不必再亲自驾车,所以回去路上,俩人不再乘坐安车,换乘辆温车。这两辆车都是君女季嬴“借给”无恤,护送乐灵子,赵无恤在感慨姐姐心细之余,也莫名其妙地产生丝歉意。
温车和戎车、安车不同,是有密闭车厢,可供坐卧大车。车门在后,两侧开有气窗,车厢分为前后两部分,有帷幕相隔,御者在前,车主人坐于车内,赵氏这辆温车装饰典雅,内外绘有着夔纹、云纹,和日鸟纹。
赵无恤本来点小童敖为御者,因为经过王孙期几个月教导,他驾车技术已经不错。但敖死命推辞,只能让王孙期来,而敖则有些不安地驾着空荡荡安车,跟在队伍后面,眼睛看着赵无恤牵着乐灵子手上车同乘,若有所思。
乐灵子在无恤面前才会表现出丝少女羞涩和柔弱,在旁人看来,则更多是位高贵优雅,目光坚毅卿族淑女。正因如此,敖路上都垂着眼睛,对她有些惧怕和自渐形秽。
对此,他也心中暗喜,这个时代最怕就是疫病,也幸亏全中国就千多万人口,宋、郑这种中原地带甚至还有不少野地。稀疏人口分布减缓疾病肆虐,但即便如此,还有生产等难关,连卿大夫家中初生儿,存活率也不是很高。
家中有位擅长医术妻子,犹有宝。
于是在这个密闭车厢内,乐灵子就将自己学医经历道来。
“下妾年少多病,曾高烧不退,父亲遍请宋国商丘医官,乃至于周王之太
他渐渐长大,明白世事,知道眼前这位绿衣淑女,大概就是日后君子正室少君。他和阿姊虽然脱离隶妾贱籍,恢复邢氏之后身份,但顶多是个破落大夫后人,而乐氏女却是尊贵宋卿之女。阿姊,以后在君子内室里能得到身份,大概就是作为妾罢。
小童敖心里也暗暗为自己鼓劲,自己已经快满十二,定要早日为君子立功,成为名合格士人,甚至是位列大夫!才能让阿姊有所依仗。
暖和温车之内,赵无恤和乐灵子肩膀相挨,气息相闻,但赵无恤却无心去感受两人相触位置柔腻。他昨晚熬夜,有些昏昏沉沉,直在车内闭着眼睛小憩。
王孙期驾车很稳,所以他坐在车上,却如同在榻上般,无恤正迷迷糊糊间,肩膀处却被人轻轻摇动起来。他个激灵醒过来,睁眼,发觉车还在动,下宫未到,转过头,却见乐灵子睁着双大眼睛,满眼期盼地看着他。
无恤松口气,问道:“出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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