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点着前方说:“范子请看,那墙垣是近几个月新加固过,夯得极为厚实。门楣高大,且有三座望楼,其上有弓手,此时恐怕已经瞄准吾等,而道路上也有些阻碍,不易翻越。何况军到来后,却没有听到人混乱和喧哗,反而隐约有悲愤齐齐呐喊,其势正盛。”
“这说明,此邑尚未大乱,军心,民心尚存,不可轻敌。”
范嘉愣,觉得中行黑肱说很有道理,也收起轻视道: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确,门外数十丈内都扎着些木栅,挖有沟壑,等于在邑墙外面又多重阻碍。但只不过几天时间临时劳作,也没有赵无恤加上后世各种点子,所以不可能有太好效果。那壕沟人跨越有些费力,但就算掉下去,也能重新攀爬上来,起到作用,仅仅是延长他们冲到邑墙时间罢。
中行黑肱在发觉成乡准备
就在此时,直目不转睛盯着外面,连姐姐到来都没有转身邢敖,突然呼喊道:“君子,寇至矣!”
赵无恤转头望去,果然,那些半里外整理好队列火把开始动,直直地沿着大道,朝后门走过来。
他们确是两支精兵,每走百步,就会停下整理次队列,让队伍不至于散乱,直到距离乡门两百步之远,方才停下来。
至此,通过火炬,赵无恤已经能看到那些人影披甲戴胄轮廓,虽然部分人故意打扮成盗寇模样,但赵无恤早已看穿他们真实身份。
更别说,阵后还有两辆若隐若现马车,车上有鼓,上面站着,大概就是这次夜袭主谋。
麦粉石,粟米十石,田十亩!野人能杀敌者,迁业,田十亩!氓隶能杀敌者,获释!若有死伤,则赏赐加倍,汝等昆父妻儿,赵氏养之!”
他没有说太多慷慨激昂话,那些拗口,繁文缛节,大义凛然东西,是说给士大夫们听。而基层士卒和国野民众,对直接赏罚感觉更直观些。
果然,赵无恤言既出,众人哗然之下,也更加踊跃。尤其是十几个弓手材士闻言后都是愣,随即露出摩拳擦掌表情,他们将是今天对敌人造成杀伤主力军。
“若有人不听号令,乱行伍、秩序,乃至于畏敌而逃者,胡言乱语者,新军法处置!成抟,汝代行右士师之职!只待天明,下宫自有援军到来,将其剿灭!”
究竟能不能来,赵无恤也没底,但至少有个让众人坚持到天明希望。
……
范嘉站在戎车上,看着身前两家族兵整齐阵列,高高竖起戈矛和火把,再瞧瞧远处矮小乡邑,时间顾盼自雄。
“由此攻城,何城不克?中行子,让众人冲上去罢!”
范嘉觉得,只要眼前众军士齐齐向前,便能将赵无恤小乡踏为平地。
然而熟读司马法,粗通战阵中行黑肱却更谨慎些,他说道:“且慢,赵氏子似乎有所准备。”
穆夏等乡卒在将无恤话传遍乡邑后,又齐声高呼道:“必灭此而朝食!”
“必灭此而朝食!”
赵无恤十分满意,众人士气,已经达到顶点。
受此感染,成抟手也有些微微颤抖,却不再是害怕战栗,而是激动。他用颤抖笔锋记下最后几个字,又写下对君子誓言命名。
“成之誓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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