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踏入冰冷大河之中,骖马服马本能感到危险,顿时止步,却在鞭子催促下被迫继续向前。
寒冷刺骨河水漫到马匹脖颈,漫过车舆,灌进范嘉鞮里,冷他浑身颤抖。他回过头,看见多数范卒在沾冰冷河水后,又冷得跑回岸上,他们稽首在地,跪地求饶,只有少部分人跟着范嘉马车,朝河心游来。
御者突然大声喊道:“不行,马儿踩不到河底,车太重,也浮不起来!”
车右
但范嘉虽然嘴里硬气,不愿意投降,心中却早已丧胆,丧失反抗勇气。
“不,吾等还是过河为妙!御者,速速调转车头,让马车渡过大河!”
棘津水流平缓,在范嘉想来,利用马车泅渡是可行。
“万沉,如何是好?”
御者和车右正犹豫间,顶在前排范卒们又发出阵阵哭号,原来是从辎重两处补充箭矢弩兵再次压上来。依然是三排横列,轮流上弦发弩,步步紧逼范卒,那些短剑和戈矛,也从两侧刺过来。
范嘉已经被亲卫们簇拥在中间,看着自家军阵被碾碎,这会也在浑身颤抖。
“究竟是如何败?他赵无恤究竟使什诡计?”
形势易变如此之快,这是他始料未及。他最初满腹欲火,想要来拦截乐祁棺椁,拘押赵无恤,再将乐灵子带回朝歌,谁知却落如此下场。
连带绛市之败,加上上次成乡之败,算起来,范嘉已经连续三次败给赵无恤。
“耻矣,无颜面再回朝歌,再见祖父!”
。
至此,只剩下百名范氏徒卒闷着头朝南边跑,已经被完全合拢赵兵撵到大河边上。
他们面前,是浩浩汤汤大河,河面已经结层薄薄浮冰,寒冬腊月里,水冷得可以冻彻骨头。
“到河边!”
“没路!木舟也都在南岸!”
已经有不少范卒承受不住对兵刃恐惧,开始继续朝河边涌来,像赶鸭子般挤进大河。
“快,快下河!不然吾等也要被乱箭射死!”
范嘉,bao怒之下,竟然拔剑顶着御者,逼他驾车入河。
御者无奈,只好听之任之。
“君子,扶好车栏!”
范嘉时脑热,便拔出腰间三尺长剑“刘公”,就要自刎。
车右连忙抱住他。
“君子,切勿想不开,吾等虽然起冲突,但同是晋人,莫不如向赵氏君子请降……”
“余绝不降他!”范嘉牙齿咯咯作响,他和赵无恤仇怨已深,这是决不能做事情。
车右建议道:“莫不如重新组织兵卒们,困兽反击?这是绝境,为求得活路,他们定能护送君子杀出重围,去和北面十里外五百兵甲汇合!”
“津吏,舟人,快开船过来救救吾等!”
也怪范嘉刚才为断赵无恤去路,将北岸停靠木舟和舟人统统赶到南岸,并扬言非他命令,不得过来。这会却坑到自己,对岸舟人看着惨烈战场,避都来不及,又哪会见范卒招手,就过来摆渡?
更何况,这些人方才还抢自家鱼和釜具……
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之下,这百余范卒回过头看着不断追杀敌人,眼中是凄惨和求饶,再看看同样被压迫到河边范嘉车驾,希冀他能有什主意。
“君子,吾等应该如何是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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