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恤怀中
少女没有和往常
样羞涩，只是将头靠在夫君肩膀上。
这是他承诺过，他言出必行，哪怕前方遍地荆棘，哪怕有虎狼阻拦，他也会杀出条血路，然后抱着乐灵子，让她足不沾泥，衣不沾血回家！
但无恤脚步也踩得有些沉重，他隐隐感觉到，“赵无恤”历史轨迹，在棘津之战后，将出现巨大变动……
……
新绛城外，范氏之宫，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，宋国大司城乐祁遇刺消息已经传遍
市井和官署。但早
范嘉身份可不般，他是范氏嫡长孙，未来世子、家主、卿士。想必消息传开后，朝歌和新绛范氏之宫会三月素稿，不知道老豺范鞅看到他这连串阴谋带来结果后，会是什
表情？
虽非有意为之，但赵无恤很希冀能看到范鞅白发人送黑发人绝望和愤怒。
你既然谋害
妇翁，就送你孙子喂鱼！
不过无恤担心是，范氏也许会借此对赵氏宣战……
如果战争提前爆发，他手头这四百多人可不够，所以必须迅速前往宋国，在乐祁葬礼上，号召乐氏全族复仇，若是能把宋国也拉进赵氏阵营，则再好不过！
个时辰后，大河之上，数十艘木舟摇着桨南行。
北岸，从朝歌方向有烟尘滚滚而来，范氏五百甲士来迟步，只见到片狼藉，尸骸遍野战场。
四百名赵兵，十辆戎车陆续被摆渡大舟运到南岸。面对这些还带着血腥味和杀气兵卒，津吏和舟人们都战战兢兢地扶着桨，不敢抬头望上眼。
不过众兵卒下船后，却没有冒犯津吏和舟人财物、家眷，而是被军吏组织着列阵，等待他们统帅到来。
狭长木舟摇摇晃晃，破浪而行，上面载着乐祁黑黝黝棺椁，赵无恤则拉着乐灵子手，并肩站在舟头。
不过纵使这样，赵氏也没有多少胜算……从去岁到现在，短短年里，赵无恤能让成乡产生翻天覆地变化，下宫也变样子。但总来说，对这个家族做出改变，还不够，他们最需要，依然是时间。
赵无恤凝神思索未来选择和路径，却不知道在他身后，那个头上裹着幘巾，脸上抹泥巴舟人边摇桨，边睁着对闪亮大眼睛，盯着这位少年大夫背影看。
木舟靠岸，赵无恤怀里抱着素衣素裳乐灵子，跃下船头，厚底皮鞮踩在南岸潮湿泥泞土地上，从这里开始，他便离开晋国领土。
先行到达兵卒们列队迎接，欢呼响彻云霄。
“君子万胜！”
今天是场令人匪夷所思大胜，三十辆范氏戎车全部覆没，五百多人范氏之卒死伤近半，剩下统统跪地投降，只有少数逃离。而赵兵共计只有十余人死，三十余人伤。
很大程度上，这场奇迹般大胜是靠在中原初次登场弩机，加上后世三段射，以及赵无恤指挥得当。
这次截杀主谋范嘉也死，淹死在河心里，这会不知道是被鱼鳖吞食，还是漂到下游。
赵无恤原本没想要杀死范嘉，他最初打算是将其生俘，问出范氏勾结齐国刺杀乐祁口供。再公之于天下，让范鞅身败名裂，而赵氏则占据大义后，联合晋侯及其余三卿讨伐之。
但战阵之上，怎可能没有意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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