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姬是典型鲁国女子形象,但土生土长殷遗宋女则大为不同。
南子扫视着周围,有些不屑地说道:“小时候听闻保姆、傅姆赞扬伯姬之贤,就觉得无法理解,这明明是个蠢笨呆板女人,若是要学她,简直比烧死还难受!”
赵无恤摸不透这妖媚公女到底哪句话是真,哪句话是假,但这会说,应该是发自本心。
“确,公女性情,倒是和伯姬相反。
面对这个妖媚南子,想到她能装醉避席,又安排竖寺引自己到此却能不让人发觉手段,无恤有些不寒而栗。什公主和落魄君子见钟情,于偏僻宫殿里私订终身故事,他是点都不信。
见赵无恤不入圈套,南子眸中戏虐消失,既然直接色诱不成,那只好再以怜惜惑之。
她突然换成哀伤,叹着气说道:“无他,只是觉得君子很有趣,不似凡夫,所以想唤你来说说话排解愤懑而已。宋人虽然重妇,但也不能完全自由,只好出此下策。”
说完,她竟双目垂泪地曲身下拜道:“还请君子千万不要见怪。”
赵无恤心里呵呵冷笑不已,对这个妖女话,只能信半,来到这地方,还能是为“谈谈人生,谈谈理想”?
已经铺陈,服饰珍贵稀奇,青铜香炉燃起香烟,罗帐已放下,锦绣被褥层层铺着,精美瓷质枕头横放榻上。
此处似乎曾被烧毁过,偶尔能看到被熏黑木柱,虽然再度装潢番,却不复最初华美。
孤男寡女,又是在这暧昧床榻边上,赵无恤不知道她目,便试探地问道:“公女方才不是醉?若是长久不归,邻近宾客们可是会怀疑。”
南子扑哧声,露出几分*计得逞后狡猾笑来。
“十二岁便能饮酒斗,区区瓷盏如何会醉?而且君子也不必心忧,在你离席后半刻,早已有竖人告知君父,说你有些不适,先行告辞离去。”
“公女还没告诉,这究竟是何处?”
南子假装拭泪,随即指着那些被焚烧过痕迹道:“此处名叫黄堂,原本是宋共公夫人寝宫,四十年前五月甲午,宫中失火,伯姬被烧死在这里,从此荒废偏僻。”
赵无恤恍然,这还是当年很著名场公案。宋共公年老,伯姬年少,他死之后伯姬守寡,这位保守鲁国女子就在黄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
到宋平公时,宫室失火,左右侍女们请伯姬避火。伯姬却说:“妇人之义,保姆、傅姆不至,夜间不能下堂,必须待保傅来。”这之后保姆来,傅姆却未至,于是伯姬依然不离开,就活活在火里烧死。
这和后世饿死是小,失节事大歪理有些相同,诸侯多数表达惋惜和哀悼,有人认为做对,有人认为守礼守得太刻板。
她边说话,边拿掉头上寺人戴皂冠,乌黑长发如同瀑布般顺着肩膀滑下,垂到背后。
“你今日让公子朝难堪,他却又是宋国长辈,所以你趁早离席,父高兴还来不及……”
她猛地靠近赵无恤,美艳白皙脸庞贴很近,口中吹气如兰。
“就算君子今日就留宿在此,也不会有人追究。”
赵无恤则不受诱惑,他后退步,打量着周围情形:“这是何处,公女究竟要带来作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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