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商说
口夹杂着宋国口音
卫言，不久前他曾两次经过此地，前往东面鲁国。
甄堇父记得这个行商出手还算阔绰，也能说会道可以讨人开心，加上他不堪相貌，所以有些印象。
“
记得你是叫封季？”
他扫视行商背后车队，口中啧啧称奇道：“上次来时还没几个随从，此去两个月不到就拉起
个车队，还多不少扈从，想必是赚不少钱帛罢。还是老规矩，每辆车抽半成货物，如今晋齐交战，邑守有新法令，超过尺兵刃不得带入邑中，让你扈从们过来搜身。”
化名封季封凛笑容可掬：“小人确是时来运转，投奔位曹国大夫做他隶商，至于这些扈从……”
六月初五，位于濮水以北数十里甄邑。
这里从前是昆吾氏旧壤，帝颛顼遗墟。史书所载：“十有五年春，齐侯、宋公、陈侯、卫侯、郑伯会于甄。”齐桓公曾在甄地两会诸侯，这是他开始霸业地方。
热闹非凡甄之盟已经过去百五十年，现如今这里是属于卫国大夫孔氏养邑，地处都城濮阳以东百余里。
不同于因大盗肆虐而人烟稀疏濮水之南，这里人口茂集，路上尽是行人，乡邑内外不时有国人出入。百里沃野，河流纵横，是片膏腴之地。
甄邑是个千室中邑，邑城周长两三里，有人口八千多。
他回头瞧瞧田贲和他手下二十来名悍卒，又转过头来凑近身子，手拢在宽袖里，将几枚齐刀币塞到甄堇父手中：“雷泽和大野泽盗跖最近越发猖狂，远行不带点人手防身恐怕不安全，都只是些防身短削，没有什
兵刃。”
甄堇父掂量下那些钱币重量，便心满意足地放他们马，众人得以鱼贯而入。
殊不知，在这短短时间里，田贲等人早已斜眼将守城兵卒数量和位置全部记下来。
进甄邑之内，街上人来人往，比不上商丘和陶邑喧噪，却也十分热闹。
喜欢流行服饰卫国硕女们不喜欢宽大深衣，反而热爱鲜艳两色襦裙。男子或裹帻巾、或露
因为此处位于“午道”中心，是从新郑、濮阳东去鲁国，或者从商丘、陶邑北上齐国高唐必经之地。所以年四季里商贾往来频繁，清晨时分邑门边还要排起长队。
城墙用黄土夯筑而成，高约三丈，基部宽两丈，顶部宽丈，只能容纳三人并排行走。东西南北各开个邑门，门两侧各有个高五丈角楼。
弭兵之会后中原数十年和平，使得卫国武备松弛，甄邑外护城沟壑壅塞填平，水虽未完全干涸，但已经失去作用。邑门内外松松拉拉地站二十来名守卒，邑墙上也有同等数量卫卒巡逻，除此之外，再无任何守备措施。
守城南邑门小吏名为甄堇父，是本地氏族甄氏小宗子弟，光靠抽取过邑门税，以及不时得到好处，也过得十分滋润。如今卫国虽然卷入齐、晋两国之间战争，但主要战场尚在大河以西，暂时没有波及到这里，还没到邑门紧闭程度。
这天午后，队二三十人行商打南边而来，打头是位貌恶宋国商人。他身穿葛布粗衣，缁布冠，并不华贵却干净体面，远远地就朝甄堇父拱手行礼：“甄下士，小人又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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