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转,严肃地说道:“无恤,你且告诉为父,未来在鲁国,会不会多出个名为甄氏、或廪丘氏赵氏小宗?”
无恤听出来,赵鞅意思是问他会不会就此扎根于鲁国,在这里开个赵氏分基地,如邯郸氏般。
这事关自己和赵氏未来命运,赵无恤自然不能大意。
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应道:“禀父亲,鲁邦虽好,却不如晋国,鲁酒淡薄,不如晋酒醇厚;濮上桑榆虽多,鲁缟虽柔,却比不上新绛葛麻甲胄,大布羊衣。”
他语气越来越坚毅:“正如诗言,此邦之人,不可与处,言旋言归,复诸父!无恤根永远在下宫,无时无刻不想回到晋国,辅佐父亲成为晋国执政!为赵氏辟土地,充府库,蓄民众,让族千秋万代,无恤愿意做范武子,不愿做伯氏。”
为廪丘下辖百户小邑。
等到晋军破廪丘,便把这儿并夺,这种几十年内连续更换几个甚至十几个领主,在春秋是很常见事情。此处也是廪丘地界最东端,临近河泽遍布鲁国高鱼。
赵鞅结束瓦地会盟后由此回师,得到赵无恤殷切相迎。邮无正安排众人扎营,而之强随行狼盂大夫窦犨却不见踪影,据说是和赵鞅告假,前往中都邑拜访他心仪已久孔子去。
在临时搭建起营帐帷幕内,赵无恤抓住任何能尽儿子孝心机会,帮助赵鞅卸下甲胄,服侍他穿上深衣常服。
赵鞅对此也很满意,他对儿子说道:“为父此次归国,先要在鄟泽与卫侯结盟,让卫侯正式回归晋盟,再同意将甄邑让予鲁国。过些天,你将甄邑、廪丘社庙里鼎簋移至曲阜周公之庙后,鲁侯策命使者才会来将这两处册封给你,从此你便是委质于鲁侯大夫。”
范武子曾奔秦,后来又辗转回到晋国,而晋国伯州犁奔楚,彻底成楚国大夫,在那里繁衍生息。
“大善!好个千秋万代!”赵鞅等便是这句话,既然知道赵无恤心意,他心里块垒顿去。
换寻常人,被逐出国已经是绝路条,根本就是绝前途。可放到赵无恤身上,他却越战越勇,在濮北之地开创这番局面,成为两邑大夫,有民众三万,能征师之兵,也是不小战力。其实细细想来,若是留在国内,因为六卿束手束脚,甚至都不可能有这样成就。
话说到这份上,赵无恤觉得,也有必要就赵氏未来在晋国发展,和“父亲”深谈次。
他如今不在国内,在工农业技术等硬件方面,
这古典时代“封建制度”策命仪式,赵无恤倒是听得津津有味。
“策命除授之以土地、赐之以民众外,还会赏爵?”
赵鞅捋着须沉吟片刻道:“然也,你年纪才十五,和在晋国样,暂时只是个下大夫。”
无恤笑道:“小子只是好奇问,这小国之大夫,只当大国之上士,比起在晋国时小行人却是差些。不过小子也知道,身为地封君,最紧要不是这等虚爵,而是手中兵卒和治下土地、民众。楚国只是子爵,如今却能拓土数千里,宗周时曾显赫时公爵虢、虞两国,如今却已经烟消云散,化为晋国县邑。”
赵鞅老怀欣慰:“善,此乃诸侯卿大夫在季世存亡大道理,你知道便好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