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被叔孙穆子誉为“三不朽”鲁国大夫臧文仲说过话,在鲁国贵族里几乎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阳虎为能成为如假包换执政卿,取代孟氏,还是对典史和礼节好好花过番功夫,所以才能有感而发。
但这切都没有意义,现如今他为鱼肉,赵无恤为刀俎。
刀俎站在前方十余步外,有亲卫穆夏、死士田贲全副武装夹辅。
已经吓得快虚脱鲁侯
赵无恤再度逼近:“你别无选择,阳越还活着,阳氏族性命现在都握在手里。知道阳子是个重情义人,否则也不会有那多公族死士为你效忠,若不想他们被戮于鲁市,就放开君上,还能保你不死。”
在亲族性命威胁下,阳虎退步。
……
五父之衢在鲁城东南十二里处,衢,本义是四通八达道路,这儿是鲁城郊外岔道名,旁边有座小山丘,是城中国人死后葬身之所。孔丘丧父时年纪尚小,不知其墓,其母颜氏女死后,只能先殡于五父之衢,之后才移葬。
这里作为鲁城郊外处至高点,传说有东夷人个神主残留,所以也常常成为盟誓地点。两年前,阳虎强迫鲁侯和三桓在此诅咒盟誓,同意让他掌军权国政。
就在方才,阳虎被逼入绝境,度想弑杀鲁侯来场玉石俱焚,却被赵无恤告知,他还有线生路可走。
阳虎是个求生欲极强人,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放弃,但他经过上次事情后,对赵无恤说话早已不再信任。
阳虎冷笑:“八月未央时,你与在府中盟誓,但汝口血未干便投靠三桓,现如今还会信你不成?”
赵无恤却没有丝毫道德负担,想要在这春秋季世存活,背叛和毁约就像呼吸吃饭样寻常。
陈氏之所以能崛起,与他们两面三刀,协助齐国诸卿驱逐庆氏关系极大,胜者为王败者寇,事后连贤人晏婴都盛赞陈文子和陈无宇“义举”。
那天旌旗招展,百官云集,国君,三卿都对他拱手,那是阳虎今生最辉煌天,他至今记忆犹新。
“叮当!”
短剑落地后,被下马赵氏骑从团团围住阳虎回想起这数年来种种,不由蔚然长叹声。
“其兴也勃,其亡也忽!”
禹、汤罪己,其兴也勃焉!桀、纣罪人,其亡也忽焉!
他扬声大笑:“南蒯以费邑叛季氏,将至费,饮乡人酒,乡人歌曰,去者鄙乎,倍(背)其邻者耻乎。南蒯之事才过去三十年,听闻季平子死前,曾抚着大司马背,将他交付给阳子,嘱咐阳子切勿效仿南蒯。阳子当时不也痛哭流泣,向大司马委质效忠?可两年前季氏内乱是怎回事,前日横在季大司马身上剑戈又是怎回事!”
所谓盟誓,不过是场相互利用仪式罢,赵无恤与你只是纯粹合作关系,无君臣相属,二无朋友之交,哪里比得上你阳虎背弃主君罪过?个背主家臣却与人大谈忠信,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。
阳虎脸色微变,赵无恤说在理,最没资格说别人背信弃义,恐怕就是他。
他前辈,季平子时季氏宰南身为家臣而叛,还打着兴公室大义,却被人谴责说:“身为私臣却想要张大公室,这本身就是莫大罪过!”
何况阳虎是为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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