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绕道追击是来不及,再往西十几里,就进入更加广袤大野泽,那又是另个世界,属于盗寇世界,武卒将完全失去天时地利人和。
赵无恤下定决心:“若以后想要对付盗跖和大野泽群盗,乃至于开拓大野泽和濮水、济水河道,娴熟水性和沼泽地形人是不可或缺啊……”
过去几个月里,赵无恤已经为鲁国立下不少功劳,绝对对得起他职守。
带着甄、廪丘投靠,使得鲁国有难得次扩土,是为第功!
联合孟氏,解救季孙斯,在鲁城之战里将阳虎逐出,这是第二功!
正面甲士徒卒小跑压上时,右侧,虞喜带着全部轻骑士奔出赵无恤部阵中,自西而击之。他们或驰马挺矛,或开弓放箭,奔腾叱咤,配合着甲士折坚摧垒。
河边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划破冬日傍晚,夕阳如同残血,湖边仿佛升起血雾。武卒个个奋勇争先,经行处,冲阵溃敌,盗跖让人临时在河边布置简陋阵地逐地被夺据。
但他们从出营到现在,日之间,奔驰近六十里,疲惫之下攻势不免稍钝,这些盗寇多是亡命之徒,为护得“将军”顺利逃离而拼死抵抗,所以武卒也死伤近百。
直到天快黑时,五百余被咬住群盗才被尽数被歼灭、俘虏。倒是有将近半人自知不敌,见那艘树立着蛟蛇旗帜黑旗,乘坐着名为“将军”重要人物长舸渐渐驶到湖中心,索性也掉头进湖中游水逃窜。
无恤只来得及让弩兵射死百余,其他却全部逃。
追击阳虎,救回鲁侯,夺得鲁国重宝伯禽之弓,大东之玉,是为第三功!
此战虽未非完胜,但依然解中都、阚城之围,保证鲁国“宗庙社稷”招牌没被盗跖砸掉,也算是完成鲁侯君命,以及季氏、孟氏请求,是为第四功!
四功之后,赵无恤完全可以和当年挽救鲁国季友并称,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三邑封地。盗跖逃也好,或许可以和像故意放阳虎归灌样,来出养寇自重?
这场战役开始和过程都不错,但这结果,却让赵无恤和众手下有些发怔。盗寇们在湖水里如同游鱼样灵活,看来个个熟于水性,让不太会水武卒只能望水羡鱼。
战斗结束后,他遥指对岸,对军吏们说道:“看见那面贼旗?”
天色渐渐暗,那面黑色蛟蛇大旗已经渡到对岸,在这数千贼兵中迎夜风招展,那便是盗跖,群盗“将军”。
他没有急着走,而是命令湖中数十木舟齐齐掉头,接应游泳逃生那数百残盗,等切结束后,才将船只尽数烧毁,站在马车上朝赵无恤这边举起武器示威后,便毫不犹豫地继续向西而去。
赵无恤目送他们远去,望着那柄疑似盗跖大旗渐行渐远,心知这场追击战只能到此为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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